荀子忧侧着脸,通过百叶窗间的缝隙观察着雨中人群。
船舷上的小灯珠一点都不亮,暴雨更把视野中一切弄得朦朦胧胧。
那边一定有什么存在牵动着荀子忧的心,刚刚,庞大的共鸣感又一次出现。
这一次共鸣强烈的多,他的思绪彻底在碰撞间融化为对方的一部分。
荀子忧是一滴坠入无比广阔的海洋的水滴。
如果刚刚的共鸣包裹着荀子忧的海面像罗涉岛四周无风无浪,那么现在那个意识就像歌诗利亚号四周暴风雨中的大海那样翻滚如沸腾。
它在怒吼,它在咆哮,它在痛苦。
荀子忧这一滴小水珠一会儿被浪花抛上乌云堆积的天空,一会儿又被亿万吨海水压在极深的海渊。
他并不为这种感觉感到惶恐,就像滴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大海?他本身就是大海的一员。
大海的怒吼就是水滴的怒吼,大海的咆哮就是水滴的咆哮,大海的痛苦也是水滴的痛苦。
“救救我,请救救我。我好痛,我好热,要爆炸了……我要爆炸了。”
冥冥中荀子忧听见有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自耳边乞求。
是大海么?
荀子忧感受到“大海”的波浪翻滚好像濒死的哀鸣,原来是它正在向着水滴求救。
真是讽刺。
大海都做不到的事情找水滴又有什么用,跟何况这个水滴只有五岁。
真是怒啊!真是痛啊!
也许痛苦和怒火本身就是一码事。你知道有不幸的事情正在发生,却无力阻止。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发生,等待着将要死去的死去,直到一切都堕落进不可逆转的深渊。
狂怒让荀子忧感受不到刺骨的寒冷,他的鬓角和脸颊上有涔涔的汗水滑落,一股炽烈的火焰在心底燃烧。
心痛的像是裂开了。
荀子忧死命的拽着百叶窗拉绳,什么话也说不出,一串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也许是上方的光线问题,留下的眼泪隐隐约约呈宝蓝色,像是在脸上镶上了一行泪钻眼妆。
荀子忧不知道,就在自己深陷共鸣的庞大漩涡中不能自拔的时候。
涡流翻卷,有微风自虚空中生成。
他身边不断有气流激荡,挂在日料店架子上的厨具风铃一般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
猴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嗓子里磨出一丝颤音。
“我的天哪。”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说这个词,过去几小时里猴子见识到的不可思议的场景比往日一整年还要多。
刚刚他还奇怪于谁会使用魔法金属打造的刑具去禁锢一个已经瘦的像骷髅头的人,现在他只是祈祷为什么银灵锁链不能更粗些。
他看见那枚黑色的药丸刚刚被放进鹰隼放进风语者的口中,鹰隼就像是被大锤击中胸口一样不受控制的向后震倒。
银精打造的锁链崩的笔直,雨生违反引力悬浮在半米高的空中,柴火棒一样纤细的四肢正诡异的伸展。
这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所蕴含的力量是如此的庞大,银色链扣在沙沙的摩擦中一点点的被拉长变形,如果不是银灵极其坚韧的特性,现在必然已经被生生拉断。
砰!砰砰!
插进雨生脊背处的的钉子像是子弹一样被他绷紧的身体弹出。
这一幕就像是宗教传说里圣婴降世,海蓝色光华如有实质一样在雨生的身体四肢间流转,把他瘦削干枯的身体衬托的宝相庄严。
所有从天而落的水滴颇为神异的离雨生的身体还有几厘米的地方被弹开。
“风元素结晶已经发挥了作用,快,就是现在,把风语者扔进祭祀池里。”
祭祀用沙哑的声音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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