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地震般的震动让荀子忧完全没有办法站立。
他跪坐在地上,全身瑟缩于梯厢离门最远的角落。
电梯门此时已经从中破开了一个缝隙,透过那道裂缝,他可以看到活尸森然的脸和猩红的眼睛。
活尸的瞳孔就像是得了严重结膜炎合并角膜炎的病人。无数条红血丝杂乱的线团般层层叠叠覆盖在眼睛上,污秽浑浊,瞳仁处的角膜破破烂烂的,一块又一块褐色的平斑遍布其上。
与嗜血的眼睛相比,那张脸之上看不到任何情感。
不是没有表情,而是没有情感。
生人的脸是有情感的,无论是喜怒爱憎,美丽丑陋,时时刻刻每一个活人眉眼之间的神情都会蕴含着情感。就算故意板成一张扑克脸,扑克脸本身也在传达“这个人不好接近”或“这个人很严肃”的含义。
而那张脸,没有,没有一丝的情感。
就像有人用小刀伸进脸皮之下切断了皮肉骨骼联系的每一处神经丛,又像是随手剥下一张别人的面皮覆盖在自己头上。
在它的脸上你看不到任何一丝属于人的情感,森然、阴冷、诡异。
面皮上凝固的表情介于尖叫和发笑之间,又似什么都没有。不仅恐怖,而且极度不自然。和枯黄色的脸对视的瞬间好像有有一颗坚冰被塞到荀子忧的脊椎里。
骨骼肌肉战栗收缩,他整个人被寒意冻到了骨髓里,这也是荀子忧为什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那是一具活尸。
活着的,能行走的……死人。
撞击一次接着一次,如有节奏的鼓点。
外面那个东西好像智力不行,电梯门设计时为了方便紧急时刻逃生,向左右两侧用不大的力气就可以推开。它却不管不顾没有理智的一次次正面撞击着两扇滑门。
外面的东西力量大足够的夸张!
十厘米厚的钢板,小口径子弹也打不透。活尸一次次的撞击之下却像硬纸板糊成的壳子般脆弱,不断的向内塌陷,仅仅十几秒中的时间中间已经扭曲出手掌宽的缝隙。
它阻挡不了多长时间了!
棕熊是陆地上力气最大的生物之一,全力扑击时有近4000磅的力气,这是一辆紧凑型轿车的重量。
可成年棕熊能够撞碎合金大门么?这个答案谁也不知道,唯一显而易见的道理是活尸一旦撕开这个铁罐头,将柔弱的荀子忧扯成两段绝对比棕熊撕下麋鹿的头要容易的多。
麋鹿还能跑,他荀子忧在电梯里又能跳到哪去?
荀子忧奋力的往后缩,全身团成一起,希望这样就可以离那个可怕的怪物远一些。
他也看得出来电梯的大门撑不了多长时间,活尸的上一次撞击甚至已经把头卡了进来。
荀子忧随手抓着地上散落的水晶碎片就向着活尸的脑袋扔了过去。
碎片打在活尸的头上,无力的向着两侧滑落,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新鲜的血食就在眼前,活尸卡在门缝中的脸依旧没有表情,荀子忧能看见它破碎的肌肤下裸露牙床里有白花花的蛆虫在爬动。
“啊!妈妈,我要妈妈!”
他惨叫着,叫声把的嗓子都弄哑了,声带颤动间有血腥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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