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爹像往常一样出门卖菜,可却直到晚上都没回来。我娘担心的不行,就想去城里找人。可门都还没走出去,就来了几个衙门的差役,说我爹杀人了。”
刘胭儿失声哭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情,抹抹眼泪接着说:“那衙役说,我爹想欺负那个姑娘,人家不从,就把人杀了。我爹……我爹那么一个老实的人,而且那么爱我娘,他怎么可能会去找别的女人呢!我娘一直没怀孕,我爹从没有埋怨过她,还让我娘别有负担,说有个宝贝女儿他就知足了。所以我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也绝不可能杀人!”
“我和我娘跑去衙门,想要看我爹,可是那些衙役说我爹杀人已经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都承认画押了。我娘一听就晕了过去,我一直求他们,让我见见我爹,可他们说什么都不让。后来我就在那遇到了那个男人,之后我才知道他叫杨弘泽,是荣王爷的儿子。他说能帮我见到爹,还说能帮我爹免去死刑,但是要我卖身给他。一开始我没答应,带着我娘离开了,可回家后我娘就病倒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爹。来看诊的大夫说我娘是心病,我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了那个男人,签了卖身契。”
花零问:“那你见到你爹了吗?”
刘胭儿摇头,恨恨地说:“没有。他骗了我!他把我关在一处别院里,整日派人看着我,不让我出去,还把我……”她再也说不下去,手不停地擦眼泪。花零把手绢递给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平复心情。
哭了好一会,刘胭儿才止住了哭声,喝了口水,哑着嗓子说:“我反抗过,可没用,每次都遭到一顿毒打和他更加疯狂的蹂躏。然后我就学乖了,一个月,我整整忍了一个月,这才让他们对我放下戒心。昨天,我是打晕了送饭的,换上了她的衣服才逃了出来。”
花零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多吃点,自己则带着芍药离开了房间。她让芍药安排人去看看刘胭儿的娘是否在刘家庄,又让她把刚才听到的事写成书信,送去李丞相府上。这李丞相可是无忧坊的常客,虽已做到丞相之位,却一点没有官架子,因着花零的相貌身量和他家中女儿差不多,对花零也像父亲对女儿一样,每次来都会拿些自家做的点心。这一来二去的,花零和丞相府一家相处的像是一家人一样。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该来的不速之客也来了,槐花匆匆走进后院,对花零说道:“主人,无忧坊的小厮过来说,有一男的带着十几名打手闯了进去,把里面东西全都砸坏了,还抓了我们好几个干活的人,现在正在店里叫嚣着让你去呢。主人你看,要不要让我们去……”
“不用。”花零说:“我亲自去,你们在家里照顾好那姑娘。”
刚说完,人便消失了。槐花一转身,就看到冥狱背着手正往她这边走来。
“公子。”槐花冲他行礼。
冥狱被她这声公子叫的一愣,在神界大家都是叫他冥神,这来了下界一下子改了称呼,他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
他‘嗯’了声,问:“花零呢?”
“哦,主人刚刚离开,去无忧坊了。”
冥狱心下了然,说了句:“我也去看看。”便也消失了。
槐花望着冥狱消失的方向挠挠头,心想‘原来冥神也爱看热闹啊。’
无忧坊门前已经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外层的是看热闹的老百姓,有很多是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的,正在跟还不知道的人普及知识点呢。里面就是杨弘泽带来的打手们,还有被抓的伙计。
花零现身在一处无人的胡同,出了胡同口对面就是无忧坊。她生怕一会别人听不见她的声音,特意变了两个锣出来,走到人群外使劲敲了两声:“来来来,各位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劳烦让一下,让我进去。”
这锣让她敲的是震天响,周围人纷纷捂着耳朵转身,一见是花零,纷纷让出一条路。就在这时,由于动静闹得实在有点大,把衙门的人给惊动了。带队前来的人花零也认识,叫王秋生。
“王大哥,你来的有点慢啊,我这无忧坊都被人给拆了。”
王秋生往门里面瞅了两眼,小声对花零说:“你怎么惹了那个瘟神,这下怕是我也帮不了你了。”
花零不在意地耸耸肩:“本来也没想让你帮忙,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这疏散人群的工作就交给你了。”说完,抬脚就走进了店里。
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桌子凳子花瓶摆设全都砸了个稀巴烂,账房和几个店里的伙计都让人绑了跪在地上,看样子是让人给打了。花零不悦地看着坐在中间跟个大爷似的杨弘泽,只见他整个脑袋都给纱布裹了起来,眼里满是凶光。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了呢。”
花零冷声道:“我昨天说让你来,可没说让你把我店砸了人打了,看来是我下手太轻了。”
杨弘泽气的跳起来,大骂道:“臭娘们,老子今天就是来跟你算账的!老子不止要把你店全都砸了,还要把你轮奸了之后卖到窑子里去当妓女!然后再把你手脚全都剁了扔到街上去当乞丐!我要让你活着的每一天连狗都不如!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话音刚落,突然杨弘泽‘哎呦’一声,然后整个人就朝前摔了个狗吃屎。花零定睛一看,只见是冥狱在他身后给了他一脚。
“区区一个人类,居然敢对神……”冥狱脱口而出就要说神明,突然想起不能在他们面前泄露身份,马上改口说:“居然敢对花老板如此不敬!”
花零‘噗呲’一下笑出来,原本恼怒的情绪瞬间无影无踪。冥狱确实不在乎下界众生的死活,但他至少是在乎神界的,在乎神明的权威和尊严的。
打手们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人扶起来,杨弘泽这下是头疼屁股也疼,咧着嘴跟疯狗一样吠着:“妈的,你又是哪来的王八羔子!敢打老子我?!”手指着冥狱说:“你们全都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打手们得了令,举着木棍大刀就向冥狱冲去。花零手一挥,一条藤蔓化作的长鞭将其中两个人捆在一起,甩飞到一旁,撞碎了沿路的桌子才停下来。
冥狱飞起一脚踹飞了离他最近的人,左手扣住一人挥着大刀的手,用力一拧,那人惨叫一声,刀应声落地。接着脚尖一挑,那刀冲破空气,刺入了另一个拿着木棍准备要对花零下手的人的身体里。
不消几分钟,十几个打手伤的伤,死的死,反正是没一个能再站起来的了。杨弘泽此时也没了刚才的威风,哆哆嗦嗦地就要开溜。花零哪能让他跑了,鞭子一甩就在他身上捆了几道,随后被冥狱一脚踹在膝窝处,直接跪在地上。
杨弘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但还是装着强硬的态度说:“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爹来了,非把你们全都剥了皮不可!”
花零冷笑一声,对着他的脸上去就是一巴掌:“叫谁狗男女呢?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你爹娘是拿屎喂你长大的吧,嘴巴这么臭。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你爹赶紧来救你,不然每隔10分钟,我就从你身上割下来点东西送去给你爹。”
杨弘泽被她的话一惊,叫道:“你敢!!我爹可是荣王爷,为鲁国立下过汗马功劳!连皇上都要对我爹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花零给店里那些被绑着的伙计们都松了绑,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便让他们在一旁休息。
王秋生在外面疏散人群,可这人群却是越疏散越多,里面的打斗已经结束,可外面仍然热闹的像过节一样。见这样不是个办法,他赶紧让人去通报知府大人,让他赶紧来。
消息很快就在京都传遍了,荣王爷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皇上两人下棋呢。一听下面人来通传,当场就变了脸色,急匆匆起身就要跟皇上告辞。
皇上知道自己这皇叔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可是宝贝的不得了,怒道:“无忧坊的人竟敢如此大胆!绑架王爷的儿子?!来人,调御林军前去,一定要把人安全地救出来!”
荣王爷连忙跪地谢恩,被皇上和身边的公公扶了起来。
“皇叔不必如此,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
另一边,丞相府也收到了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花零派人送来的信件。李丞相匆匆看了一遍,心想该来的终于是来了。他把信收好,点了府中的卫兵也往无忧坊赶去。
无忧坊里,知府老爷是最先赶来的,一进门就见到杨弘泽等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连忙就要上前去给人松绑。花零鞭子一甩打在他脚尖前的地上,激起一阵粉尘,知府大人当场立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杨弘泽被花零拿毛巾堵住了嘴,只能干瞪着眼发出‘呜呜’声。
等待的期间,芍药也带着人赶了过来,几人从楼上搬下来了桌子椅子,清了清场地,泡上了一壶新茶。花零和冥狱两位大神一边一个坐着,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
花零点了点对面的空座,说:“知府大人着什么急?主角还没到呢,来来,坐着喝口茶。”
知府此刻也缓过神来,瞪着眼指着花零:“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儿子,你怎么敢?!还不快,快把人放喽。”
花零被他这话逗得发笑:“你这句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再说一遍,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他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店,就必须给我个说法。在场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今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知府大老爷,这里面恐怕也有您的事吧,我劝你乖乖坐下,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跟他们一样。”说着,花零的眼神往杨弘泽那边瞟了一下。
不知怎的,花零明明看上去就是个小丫头,可她说的话却让知府大人真的乖乖坐下。他知道若是自己不选择坐下,花零是真的会把他也绑了扔那人堆里去。
茶喝了不到两壶,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跑步声,接着人群被身穿盔甲的士兵强行分开,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着的马车缓缓停在无忧坊门前,车门打开,一位穿着华贵,头发稍显斑白的中年男人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知府一见此人,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着出去就跪在地上行礼。
“下官拜见荣王爷。”
而围观的百姓们也早就齐齐跪在地上,这可是皇上的亲叔,更是立下过军功的人。可以说鲁国能有今天,多半都是这位荣王爷打下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受人尊敬的原因。
杨弘泽一看是自己老爹来了,‘呜呜’的更起劲了,这要是不堵着他的嘴,估计他能嚎的把房顶给掀了。
荣王爷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知府大人,气势汹汹地就往无忧坊里走,一进门就看到那两个绑架他宝贝儿子的人正在悠闲的喝茶,而自己的儿子却被绑成了麻花,还给揍了个鼻青脸肿。
“就是你们绑架了我儿?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荣王爷气的嘴唇都在哆嗦,一双眼恨不能喷出火来。
御林军统领赵子安指着花零和冥狱说:“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见到王爷为何不跪?!”
冥狱干脆闭上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花零一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说:“这世上还没有可以让我跪的人。再说了,你有见过绑匪下跪的吗?”
赵子安见花零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果然是冥顽不灵,来人,把他们统统拿下!”
御林军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都冲了进来,原本宽敞的大堂顿时显得挤簇起来。芍药带的人也都一字排开挡在桌前,双方虽未开打,但眼神早已交织形成无形的战场,只等哪一方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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