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当众夸奖,云瑶有些不好意思,她忙低下头道:“奴婢愧不敢当。”
“你也不必自谦。”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的陛下,坐在上面的样子,显得极其轻松,他好像没有在掩饰什么,也没有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云瑶去猜测,言语间,就仿佛是家里的一位长者,言辞平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便是当初朕留了主事的人,也未必有你妥当,可见你不是个耍小聪明的人,进退得体,顾虑周全,很让朕意外。”
云瑶也想到此番自己算是立了功,奈何之前在陛那里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两两相抵,只要陛下不鸡蛋里挑骨头,来讽刺自己几句,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陛下竟然当众这样夸奖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余光不住的撇向苏晔求助。
但陛下似乎没有让云瑶说话的意思,转向江毅侯:“云家教养出来的孩子,都是极好的。”
“谢陛下。”二伯父从一侧走出来,拱手道:“云瑶是微臣三弟的庶出女儿,在老太太跟前教养过一阵,自然是老太太教养的好。”
陛下微微颔首,略一迟疑:“你如今是……”
他刚一停顿,一旁的乔内官忙接道:“回陛下,阿瑶姑姑现下是东宫的掌事宫女,当初因着郑姑姑的事情,故此只提了名头,品级没有挪动过。”
“那就将品级抬平吧。”陛下点点头,轻咳了一声:“封赏一事,先放一放,你好生提点着你家殿下,将来必有一个好前程。”
云瑶琢磨着不挨骂就不错了,现在晋了品级,自然是意外之喜,忙磕头谢恩,至于陛下说的什么以后的好前程,他且一说,自己一听就罢了,谁还能真当真呢。
陛下脸上微微笑着:“封赏的事情既然撩下了,朕也知道这几日辛苦你了,许你几日休沐,同侯爷一同回府,歇几日在进宫服侍吧。”
云瑶一听这个,确实是很高兴,虽然之前她也有出宫休沐,但都是淑妃的话,她心里还是有点儿忐忑,如今陛下开了金口,看来她是可以安心呆一段时间了。
苏晔有些不开心,搓了搓手,在一侧小声埋怨:“在东宫也可以休沐的,非回侯府干什么。”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无奈站的近,这些话下面的官员未必听见,可陛下却听的清清楚楚,更何况陛下也明白苏晔心里打的什么注意,撇了他一眼:“要不,也给你几日休沐,你也跟侯爷回家去?”
“臣惶恐!”苏晔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江毅侯就先跪下了,陛下让苏晔去侯府,说的却是回家,言下之意便是将侯府当成了太子的家,这话如何能不让苏晔惶恐。
站在一旁的云瑶翻了个白眼,刚刚觉得这陛下和善了许多,现下又来敲打她了,上一次她回侯府的时候,苏晔就逃了禁足去的江毅侯府,虽然回来的时候,两人咬死没有承认,但也猜测陛下是知道的。
现在一停这话,更加坐实了这件事,看着诚惶诚恐的二伯父,云瑶倒是淡定的很,没事儿,反正她都习惯了。
苏晔瘪了瘪嘴,不敢再说下去,陛下的目光从苏晔的脸上,挪到了云瑶的脸上,云瑶才不上当,她一个头磕在地上:“奴婢谢陛下恩典!”
陛下冷笑了一声,垂着眼睛看着她:“倒也不必谢,拿出你上一次诈老七的胆魄来,给朕好好想想武陵山的事,看看能否再立奇功吧。”
云瑶要是听不出这话外的讽刺之声,那就是个傻子了,可千锤百炼的她,此刻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诸位大人心思缜密智谋过人,定胜过奴婢百倍。”
陛下被她说的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摇摇头,不在理她,任由她跪在那里,转头看向顾意:“这一次,顾将军也是立了大功,且弘武大将军同朕说,你原是他麾下副将,曾随他数次征战,也曾立功。”
“此乃臣之本分。”顾意从一侧走出来,也跪了下来,云瑶偷偷看着,站在一旁的弘武大将军看向顾意的眼神,都是欣赏,可见他也是说了好话的。
陛下挪动了一下,换了一个略微舒服的姿势:“那就晋你为殿前都指挥使,掌内宫禁军,守内宫安危。”
“臣谢陛下!”顾意满脸高兴,一连磕了几个头,他这短短一年时间,晋升的也算很快了,这样下去,就离着弘武大将军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这一早晨,陛下几乎将所有参与到武陵山平叛的人,都一一进行了封赏,唯独到了楚将军那里,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云瑶也不知道陛下和楚将军之间究竟是有什么恩怨,但看着陛下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好态度,她也不敢多去察言观色,陛下就像是一直警惕的老虎,目光躲在他身上转两圈,他都能察觉出来。
到了上朝的时间,百官同皇子们挪去了正殿上朝,云瑶得了休沐,就准备回云府,她先回了东宫,收拾了往日用的衣物,也没带什么人,就自己往宫外走。
出了宫门,却见到二伯父的车架在那里等着,云瑶想起陛下说过,让她和江毅侯一起回去,虽然她和二伯父的关系也不好,但陛下的话,二伯父终归是要听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没有那么不乐意,只不过刚往侯府的车架走了几步,身后的宫门又开了,乔内官亲自从里面走了出来。
江毅侯一见是乔内官,也忙下了车,拱手问号:“乔内官辛苦了。”
“不辛苦,侯爷客气了。”乔内官笑了笑,和二伯父大了招呼,转眼看向云瑶:“阿瑶姑姑同侯爷一起回府,淑妃娘娘亲自备了车架和随行的人,可巧姑姑还没走,真是太好了。”
说着,后面就跟上了一辆四乘的车架,云瑶有些尴尬,因为这个车驾和身后侯府的比起来,简直大了不止一辈。
她一个宫女,也不好坐的,比侯爷还好吧。
掌事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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