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波院中,颜暖盘腿坐于床上。
她运气游走全身,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难道她想错了?
还是说她并没有中蛊?
再次给自己摸了摸脉相,还是一样,身体极好。
她不是相信谢谨行,但她直觉她的身体是有状况的。
她记得有一句话说,当所有的不合理都成了合理之时,那最不合理的便是答案。
那么,她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还有什么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沉思良久,颜暖想到了什么,闭上眼睛,重新开始运气。
而这一次,没过一会儿便额冒冷汗,极其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大口血吐出,颜暖睁开了眼睛。
不待休息,又换了《逆经拳》的心法走了一遍。
果然,一切顺畅!
她自获得此秘籍后便一直使用它的心法!
《逆经拳》,是需逆行筋脉习练!
她体内,正常运气之时,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细针从血管壁中直立而起,以厚积薄发之势阻挡内力游走!
若是逆着筋脉走向运气,方才那根根坚硬的细针则又变成了柔软的水草般,静静地依附在血管壁上。
所以这拳法与蛊有关吗?
是蛊么?
为何她还是没发现蛊虫的踪迹?
或许谢谨行是匡她的?
但不管住怎么说,这长倒刺的筋脉着实让人隔应!
颜暖一遍遍正向梳理筋脉,就算痛苦难忍,寸步难行,也不放弃。
日光不知不觉间穿透窗棱跃进房中,在地面上绘画出窗棱上雕刻的那一副喜鹊闹枝图。
同样也照出了地面上的血迹,点点滴滴,有干涸的,也有新添的。
颜暖坐起身,舒缓了下僵硬的四肢。
内力溃散,经脉崩破,这便是强行梳理的结果。
现在她武功徒留招式,无丝毫内力。
“大小姐可是起了?”随着一阵敲门声,一小丫头轻声问到。
随着颜暖的应声,进来一个年约十七的蓝衣丫头。
方脸浓眉,眼角低垂,这是她的贴身丫鬟,喜儿。
喜儿看到地上的血迹,倒也没多问。自家大小姐喜好打抱不平,偶有伤势血迹出现,倒也时常会有,如何处理已自有规矩。
就是今日这血量着实多了些。
“喜儿,唤人去问问老爷夫人此时可已传膳?”待放下净脸盆,看到喜儿的犹豫,颜暖吩咐道,“待会儿将地上血迹清理下,不要让老爷夫人知道了。”
“是,大小姐。”喜儿应声下去吩咐。
待她回来便见颜暖对着一堆瓶瓶罐罐苦大仇深的样子。
看了颜暖的脸色,惨白无血色,喜儿从中推了两种胭脂水粉。
正要上妆,却听乐儿前来禀报,“乐儿半途可巧遇上挽清院的婆子,那婆子说夫人正在用膳,老爷一早便出府去了。”
“那婆子可有他话?”颜暖放下手中的胭脂盒。
父亲一向起早练拳后便随母亲一同用膳后才会出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乐儿低垂着眼道,“并无。”
颜暖共有四个大丫鬟:喜儿、乐儿、安儿、康儿,是她母亲帮她选好、调教好送过来的。
母亲选的人自是极好的,她用着很是顺心。
喜儿冷静,乐儿活泼,安儿聪慧,康儿稳重。
颜暖手中无意识地旋转着胭脂盒,心思却是飘远了。
若是当初她有人从旁提醒,或是她自己便可靠有信息来源,结局是否不同。
要想做成一件事,除自身因素外,时间、信息、人脉、机会必不可少。而她,在这些方面,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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