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炭火正在燃烧,白蔽之坐在炭火前,目光未曾移动。
桌面上摆放着三角坐底的铜香炉,香炉的边缘,雕刻着细小精致的梅花,盖上是狻猊野兽,里面的熏香透过盖面上的许多小孔,缓慢氤氲升起。
这沉香令他心情稍许放松下来,目光正好看向了床榻上的女子,见她正好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是看见了自己。
她发现他们已经换了一间房间了,这里的熏香味很足,有一张椭圆形的石桌和石凳,还有书桌上摆放着盛开的白色的海棠花。
窗外有光点投进,顺带着还有些凉风,将窗外爬着墙的叶子轻微给吹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慢起身,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
“为什么那么做?”他虽然问得平静,但却是十分克制着自己用着质问的语气。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温和待她。
她看了看四处,没有其他的人,这才向着他坦白:“我朋友来了,我想要救他!”。
“秋傅七么?”他明知故问。
“嗯。”她向着他点了点头。
“可明明我就没有看到他,你是怎么知道他来了呢?”他追问了起来。
“就是一种感觉。”她简单回答了他,补充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就是感觉到他来了,不过,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来了”。
“所以,你冒着生命危险,做了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想让他逃跑?”他看着她的眼睛,语调平静,但手却突然紧握了起来。
“你肯定觉得跟唐突吧?”她没回答,只是问了起来。
“是挺突然的。”他如实回答,接着开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冒着生命危险,就是想让他逃跑?”。
“是啊,这里这么危险,他不应该进来的。”她马上开口,抱住了自己双膝,低头垂目,看向了地面上的炭火,继续开口:“我都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他要是来救我,我怕他会跟着我们送死的,再说了,他可是个侯爷,一定有很多的事儿都没做,怎么能够白白死了呢”。
“你这么确定他是来救你的么?”他询问了起来。
“是啊。”她侧过了脸,看向了一侧的白蔽之,马上脱口:“他这人吧,还是很有义气的,我只是希望他已经出去了,不过看来,我们现在应该会被看管得更严厉了一些,说起来还好你没有跟我一起跑,要不然,你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换了是我,你也会这样做么?”他问了起来,不太敢知道答案,目光便是移向了火炭,倒是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那当然了,你这次呢,也算是帮了我,要是你有机会逃跑的话,我一定也会帮你的”她马上抬起了头,很肯定的向着他脱口。
他倒是一笑,心底一暖。
“你不相信啊?”她以为那笑是对她的不信任,还没等她回答,便是挺直了腰板,继续开口:“我说的是真的,真真的”。
“嗯,是啊,那你就不去找战砚将军了么?”他见她反正也是误会了,索性调侃了起来。
这一问,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笃定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犹豫了起来,想要开口,却犹犹豫豫的。
他见她双眼发虚,又不知如何开口,自是打破了沉默:“好了,没要你舍命呢”。
她马上给了他一个讨好的笑容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自是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我么?”。
他只是冲着她摇了摇头。
“那你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么?”她继续追问了起来,见他又摇了摇头,便是觉得怪异起来:“这里的人可真是奇怪,抓了我们吧,好吃好喝的供着,跑了一次吧,不警告也不骂人,还是好吃好住的供着,这么舒服的地方,怎么会死人呢,真是奇怪”。
她摇头,伸着懒腰,一下子仰头躺在了床榻上,倒是惬意了起来。
“这里这么舒服,你就留下来啊。”他半开玩笑的开口。
“打住,那可不行。”她侧脸看着他,只是冲着他摇了摇头,马上甜甜的笑道:“我还要去找人呢,我要找我的战砚将军”。
他倒是没有感到意外,也是知道她会这样回答的。
墙壁上的一盏油灯突然熄灭,他目光留意到了这一点,原本的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篱银躺着躺着,眼皮又想要垂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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