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也知道,曹悍是父王看中的人,整个武氏对他们这桩姻缘能不能成,抱有极大期待。
武卉儿虽然性情骄纵姿态摆的高,但心里很明白和曹悍成婚,能给武氏和她自己带来什么,所以还是强忍耐心,没有当场翻脸。
“你要带我去哪里?”武卉儿见曹悍把一盆子葡萄吃光也不说话,忍不住没好气地问道。
曹悍翘着腿,抠抠鼻孔嬉笑道:“天气炎热,我带卉儿姑娘去洛北温泉行宫纳凉解暑。”
曹悍搓着手,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猥琐之态。
“呸!登徒子!”武卉儿忍不住啐了口,脸蛋微红,万没想到第一次幽会,曹悍就带她去戏水。
不过洛北温泉宫占地广大,有大小澡池数十座,也不是说两人一定要在一座澡池里泡水。
夏日炎炎,武卉儿早想去洛北纳凉,可惜武三思忙于朝政,根本没有时间带家眷去。
正午时一行人抵达洛北温泉宫,这是一处专供皇族和权贵玩乐的避暑圣地。
依曹悍的身份,除却山顶宫殿不能进,其余满山游玩之处基本都可以通行无阻。
为武卉儿安排好一座单独的澡池,留下婢女伺候,曹悍则带着刘达去到隔壁水池,中间有树林阻隔,武卉儿还命人拉起长帐遮挡。
泡了一会,武卉儿肚子有些饿了,也没有饭食送来,派去询问的人说,赵郡公在隔壁睡着了,叫不醒。
武卉儿气急,穿好衣物,打算亲自去叫。
一片树荫凉快处,曹悍穿一条大裤衩,四仰八叉地躺在木榻上,呼噜打的震天响。
刘达见武卉儿要靠近,急忙拦住:“县主不可!我家将军喜好梦中杀人,熟睡时不可打扰!”
武卉儿气笑了,呵斥道:“一派胡言!世上哪有此种怪病?你去,马上把他叫醒!”
“这...唉...好吧!”刘达满脸无奈,只得招来一人,让他上前去叫醒曹悍,自己则如临大敌似的躲朝一旁。
那人靠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曹悍腿上碰了碰:“将军...将军...”
曹悍呼噜声戛然而止,怒眼圆睁,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咣啷一声拔出挂在一旁的长刀,扬手就是一挥。
那名随从惨叫一声,武卉儿惊恐的瞧见,有献血从他脖颈间喷出,只见他双手捂住咽喉,直直栽倒进水池。
很快,满池清水被染红,一具浮尸漂在水面上。
“唉....我怎么又犯病了!”
曹悍杀人之后似乎惊醒过来,懊恼地直拍脑门:“刘达!为何不阻拦?跟你说过多少次,千万不要在我熟睡时靠近!为何不听?”
刘达委屈地抱拳道:“将军,是县主非要叫醒您的....”
武卉儿张着嘴巴,愣愣地望着漂在水面的尸体,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曹悍赶紧上前,轻声道:“卉儿姑娘受惊了~”
武卉儿一声尖叫,逃也似的从他身边躲开。
“你放心,我这毛病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发作,其余时候都很正常。来人,带县主下去,我随后就到。”
曹悍满脸惭愧地揖礼,命人将惊魂不定的武卉儿带去亭阁里吃饭。
等武卉儿一行人离开,曹悍和刘达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水池里那个浮尸,扑通扑通站起身子,抹抹脸上水渍大口喘气:“娘嘞,差点憋死俺啦!”
“哈哈胥坚,你这个旱鸭子演的不错嘛!”
刘达上前将他从水池里拉上来。
“不错不错,回去看赏!”曹悍也笑着夸奖。
胥坚挠挠头憨厚笑道:“就是可惜了这袋子鸡血,还有这池清水。”
“让管事过来重新打扫蓄水,胥坚你先回去,免得穿帮。”
胥坚应了声,从小路下山离开。
“大哥,我看差不多了,那小娘们是打死都不敢嫁给你了!”刘达嘿嘿笑道。
曹悍摇摇头:“火候还不够,晚上才是重头戏!”
刘达老脸腾地一下红了,一脸别扭:“大哥,要不算了,我这...实在不行啊!干不了这事!”
曹悍一瞪眼睛:“要是老四伤好利索,又或是程伯献今日休沐,哪还用得着你!你他娘的今晚给我装像点!”
刘达满脸苦笑,万分不情愿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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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阁里,武卉儿食之无味地吃着饭菜,曹悍在她身边坐下时,吓得她猛地站起身,瞪大眼恐惧地望着他。
“别怕,我是好人。”曹悍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牙。
“那...那人当真...死了?”
武卉儿战战兢兢地坐下,小声问道。
曹悍叹口气:“一个跟随我多年的随从,可惜了,我会优厚抚恤他的家眷。”
武卉儿见他刚刚杀了个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端着饭菜吃的有滋有味,突然间心里生出些畏惧。
“对了,卉儿姑娘,我们成婚以后,你最好勤学武艺,睡觉时带刀剑防身,这样万一我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有人,出手之下,你也好抵抗一二,等我彻底清醒就没事了!”
曹悍随口笑呵呵地说道。
武卉儿头皮有些发麻,成婚还得练武?为的就是防止身边的男人突然醒来一刀杀了她?
武卉儿浑身哆嗦,脸色有些惨白。
“咳咳~~”
曹悍扒完一碗饭,淡淡地道:“还有啊,我曹家人丁不旺,你将来得多生孩子,起码十个起吧!一年多时间生一个,生个十几二十年也差不多了....”
曹悍放下碗筷,无比严肃地看着她:“成婚以后,其余事情都可以由你做主,唯独生孩子这件事,一定得听我的!”
武卉儿面皮发颤,强忍住把一碗饭摔他脸上的冲动,低着头默然不语。
“啊~天色不早了,卉儿姑娘早些歇息,明早我们去白马古寺转转。”
曹悍抻抻懒腰打着哈欠,丢下武卉儿一人回屋睡觉去了。
当夜,武卉儿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眠。
她居住的院舍和曹悍只有一墙之隔。
半夜,正当武卉儿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亢奋的喘息声,伴随着噼噼啪啪呯呯梆梆的声响,偶尔还夹杂一阵似压抑似痛苦似爽快的低吼....
武卉儿慌忙起身,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赶紧唤来贴身婢女,命她偷偷到隔壁去看看,出了何事。
没一会,婢女面红耳赤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在武卉儿的逼问下,憋了好半天,才跺跺脚低声道:“小姐,奴婢看见...看见赵郡公和一个男的...光着身子抱在一块呢!”
“什么?!”武卉儿瞠目结舌。
“是真的!就是白天那个长着大胡子,像个黑狗熊似的男人!奴婢还听到,赵郡公手下几个随从都在偷笑议论,说是...说是赵郡公好男风!跟他亲近的男人每个月都要换好几个呢!”
婢女信誓旦旦地说着,今晚上听见看见的事情刷新了她的三观。
武卉儿呆愣了好一会,羞愤不堪地使劲跺脚:“父王...父王竟然想把我嫁给这种肮脏龌龊的东西!走!马上走!我们现在就回城去!”
武卉儿气疯了,一想到自己竟然跟一个变态、肮脏、下流的东西待了一整天,她就直犯恶心。
梁王府的护卫随从连夜收拾东西离开洛北温泉宫。
山腰上,曹悍光赤上身,看着黑夜下一队队火把下山离去,叉腰大笑出声。
刘达站在一旁双手捂脸,其他弟兄没心没肺地嘲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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