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间,曹悍做贼似的离开上阳宫。
李仙蕙早在清晨时就悄悄离去,没有惊动尚在温柔乡里的二人。
曹悍心里有些愧疚,他能抚慰太平公主心中的伤痕,却无法纾解李仙蕙心里的忧虑。
能为她逗乐取笑赢得一时欢乐,却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曹悍心中也着实有些烦懑。
好在距离李仙蕙和武延基真正成婚还有将近一年时间,他还有筹划的机会。
七月,梁王府大宴宾客,庆贺嗣魏王和永泰郡主定亲。
神都五品以上高官,凡是当日没有值事的悉数到场,千余人聚集在梁王府,热闹非凡。
曹悍也接到请柬,准备一份厚礼,与李重润李重俊几个东宫代表一同前往。
梁王武三思作为武氏子弟的领头羊,在魏王武承嗣死后,更是对武氏大权独揽,武延基对他尊崇有加,连定亲的喜事也交给梁王府操办。
梁王府一座奢华独院内,锦袍着身打扮的丰神俊朗的武延基坐在卧房里,拿着几张薄薄信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头使劲拧在一块。
这已经是一月内,他接到的第二封不具名密信。
信的内容都在讲述一件事,他的父亲武承嗣,并非怒火攻心之下暴毙而亡,而是死在梁王武三思秘密蓄养的顶尖刺客手里!
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的真伪,密信里,只是详细描述了事发经过。
写的很详实,如同亲眼所见一般,把武承嗣死前四后的状态描述的相当完整。
武延基俊脸阴沉的放下信笺,他完全猜不到这封信是何人送来的。
但他现在也顾不得去追究密信来源,信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真相如何才是他亟需查清楚的。
武延基起身踱步,其实早在一年多前,武承嗣死后没多久,他心里就有所怀疑过。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即便不忿于圣人将李显召回立为太子,也不可能怒急之下突然暴毙。
所以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之处,只是当初调查过后,没有发现端倪,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竟然有人再度提起,并且将当时的状况描述的完完整整,由不得武延基产生怀疑。
可惜他最信任的弟弟武延秀远在漠北,其他兄弟要么年纪小,要么只知道玩乐,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武延基沉思片刻,决定先去找梁王,探探他的口风。
他将密信贴身收好,快步朝内宅走去。
“叔父!”
内书房里,武三思正伏案书写着什么,抬头看他一眼,笑道:“你不去礼迎宾客,来此作何?”
武延基笑道:“时辰尚早,侄儿昨夜没有睡好,有些困倦,便偷懒回房中歇息了会。”
武三思放下笔关心道:“今日是你定亲的大喜之日,满城勋贵官员前来道贺,你可是我武氏魏王一脉的长孙,不可失了仪态!要是身子不舒服,就赶快去让郎中问诊,煎副药提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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