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看他一眼,微笑道:“捐了这笔钱,皇帝必定龙心大悦,就算往后顺安行的事捅破天,皇帝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花这笔钱保我二人在大周的富贵,难道不值?”
张昌宗咬咬牙,满脸肉疼地道:“好吧,就照五哥说的办!可恨的曹悍,怎么每次都是这小子跳出来坏事?”
张易之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曹悍此子,不能以常理度之,为防他拿住把柄以作要挟,我们也要准备几招后手,让他投鼠忌器!”
张昌宗若有所思:“五哥的意思,我们先下手为强,防止曹悍当真将顺安行的事情抖出来?”
“呵呵,那位新晋丹山县男如何了?”张易之话锋一转问道。
张昌宗不屑冷笑:“一个房州竹山来的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让他赚了些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成天大打排场招摇过市,顶着一个县男爵位结交官宦士族。”
张易之上到殿厅东北方位的八卦台上,在一尊巨大的丹炉面前盘腿坐下,阖眼淡淡道:“告诉连心,该是他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做完这件事,他就可以回来。”
张昌宗兴冲冲地道:“五哥放心,我知道如何做了,这就下去安排。”
张昌宗告辞快步离开鹤堂,张易之盘坐在蒲垫上,手掐道诀嘴里念念有词,从一个美婢在怀饮酒取乐的浪荡公子,变成了一个醉心于丹道的羽鹤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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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童山东北方向三十里处,一支流民似的队伍悄声无声地行进在一条干涸的古河道内。
他们一个个衣甲褴褛,面有菜色,精神劲头却还不错。
走了五天五夜,八百斥候军终于走出童山,在群山脚下几处空无一人的村庄里找到些粮食,总算撑过了最难捱的阶段。
数十个弟兄在山岭里丧生,有的失足坠崖,有的被毒蛇虫所伤,有的因为突围时伤势过重,没能挺下来。
走的实在疲累不堪,将士们抬头朝前望一眼,一杆银刃大戟还在最前边晃动,看见那杆大戟还在,将士们便会重新振奋精神,咬牙拼命坚持跟上队伍。
程伯献带着几名弟兄从前路赶回,曹悍拉着他走到一旁:“如何?”
程伯献低声道:“老四还是没找到,你让我传递的假消息,已经送到恒阳了。”
曹悍叹口气,张四喜率领的小队已经失踪十几日,从香岩山突围后就失去了联络,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当即,曹悍命陈大慈和宋璟继续统领斥候军赶往泒水河上游,他和程伯献两人两骑往恒阳方向赶去。
半日后,恒阳西北四十里处,一座孤山之上,曹悍和程伯献藏在半山腰,注意着山脚下的动静。
一个多时辰后,远处道路上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大批的骑军赶到山脚下。
程伯献极目望去,猛地攥紧拳头,咬牙低喝:“来的...果真是突厥人!”
曹悍冷笑摇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他让程伯献想办法送了一封求援情报去恒阳城,告诉那里的周军,斥候军逃出童山后躲藏在此地,请求恒阳周军派兵接应。
的确有大军及时赶到,可惜来的是突厥人。
“到底是谁?竟敢把斥候军的行踪透露给突厥人?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程伯献红了眼睛,斥候军在突厥人的封锁下东躲西藏,没想到却有刀子从背后捅来。
葬送在香岩山的一千多个斥候军弟兄,都是这把阴险暗刀之下的冤屈亡魂。
“拿屁股想也知道是谁!走吧!这笔账先给他们记着,将来总有算的时候!”
曹悍拍拍程伯献的肩,两人最后看了眼开始搜山的突厥人,悄无声息地从山后离开。
数日后,八百斥候军在泒水河上游渡河,进入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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