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睁开眼,望着顶帷处目光缥缈又无神,好像被吸了魂魄一般。直到静谧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响声她才回神,视线跟随响动移走。
窗户紧闭,苏景容一袭墨衣长衫,背脊笔直的坐在临时搭建的案桌前。此刻的他正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中的折子,毫不察觉传递而来的炙热目光,灯火在他俊朗的面容间明明灭灭,薄唇轻抿,素来清冷的面上更不见多余情绪。
昭宁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渴的唇,扯着嗓子朝着忙碌的人低声轻唤,“太傅,我醒了。”
闻言,苏景容正欲执笔的手一顿,抬眸间淡淡扫了眼昭宁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拿着笔在折子上批注。
“青竹,备粥。”
知道昭宁今晚会醒来粥就一直在小灶上热着,听到传唤青竹赶紧去厨房将粥端了来放在床前的案桌,再扶起昭宁靠在床头后又恭敬地鞠身退出房间,动作习惯又熟练。
昏迷整整三日昭宁肚腹饥肠辘辘,此刻闻到粥香竟觉得比山珍海味还要惹人垂涎不已,肚子更是在其美味下发出“咕咕”的抗议,她也不臊更甚还刻意发出吞咽口水声音。
“饿了就端起来吃。”
冷冰冰的话没有一丝温度,窗口的人连头也不抬。
“想吃,没有气力。”
不管苏景容看与不看自己,昭宁自顾自做着吃力的伸手动作。
她一贯的伎俩苏景容早就见惯不怪,他原本不想理会却发现被她叨扰后手中的折子再无法入眼,闭眼平息,苏景容揉了揉额头才起身就朝着她走去。
“吃完这碗粥之前,你不要说话。”苏景容冷着脸,不给她半分好颜色。
昭宁点头如捣蒜,笑得嘴角都扯到了腮帮子处。
一碗粥很快在和谐的氛围中见了底,昭宁吃完嚷着还饿,苏景容却不再惯着她,放下碗当即就命青竹收了下去。昭宁扁扁嘴,知道事已成定局也不再白费力气闹腾了,于是,她便靠着床头开始肆意欣赏起眼前美色,渐渐地她又痴相了。
眼前的人丰神如玉,古雕刻画,犹似从绝世画中走失的仙君。他的睫毛浓密而纤长,阴影之下遮住了深谙的眼波,右眼尾角有颗细小的点痣,给清冷薄凉的面容间平添几分妖娆。
冷而清雅,妖而不俗。
“太傅,你真好看。”
昭宁看得痴了,赞美的话脱口而出。
“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苏景容没工夫跟她调笑。
他的音调中带着很明显的倦怠,眼下还有淡淡青色,整整三日不曾合眼,哪里还有兴致陪她玩笑打趣。
还未起身他的衣袖就被一双柔软细长的小手紧紧拽住,苏景容顺着过分白皙的手臂看去,很快就见到了一张眼苞含泪,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小脸。
苏景容头皮发麻,盯着她瞧了好久才沉声说道,“昭宁不要闹了,我还有事处理。”
常年大病小病不断的缘故,她的手别常人要白一些,雪白皮肤下还能隐隐可见细长的青筋细线。
“你又要走,这一走又打算多久才来看我,是一月,两月还是半年?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没有这次落水,你压根都忘记了我的存在?”昭宁的手顺着从衣袖的位置慢慢地朝前挪动着,等到冰凉的小手放进了宽大温热的掌心,她才不动声色的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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