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场骂战,也不如一次狠辣打击来的有效。毕竟,和平从来只是战争的副产品。
击败秦军后,智朗就明确的展示了随时继续战争的决心跟能力,而和谈的障碍也就不复存在在了。
“从今以后,赵地属我!”智朗喊道。
“可!不过,我等各后撤三十里,不置人员,留出缓冲区可好?”魏驹说道。
“缓冲区?不,就以此地为界。”
“那若和谈,互派质子可好?”
“我孤身一人,无质子可派!”
“只需智氏派一族人即可!”
智朗稍一犹豫,仍然摇头:“质子就算了,定下盟约倒是可以。”
“好吧!”
武力的效果是很显然的,会谈变得和谐起来,魏驹跟韩虎几乎全盘接受了智朗的条件,大家也很快达成了一致。
当然,和谈虽然成了,但却不止是退兵而已,必须要有约束。互派质子当然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智朗不答应,那也只能退而选择盟约。
涖牲曰盟。就是大家杀牲歃血,讲明诺言或条约,来规范彼此行为的仪式。
而这些,在春秋战国是相当普遍的行为,跟占卜一样,早在上古就流传下来了,是重要的政治内容。
虽然在智朗看来,这样的盟约未免太缺乏约束力了。但在春秋人眼中,这确实是极为严肃的事情,只要订立盟约,违背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不得不说,在诚信一事上,春秋实在称得上几千年文明史上的优秀榜样。只智朗听说的,为信字慷慨赴死的例子就多的根本数不过来,没有曲折故事的话连流传下去都做不到。
“还有一事。”
等和谈的事情谈妥,趁着准备盟约仪式的机会,韩虎却插话道:“那秦公子欣,你打算如何处置?不如,放他回去吧!免得跟秦国再起兵戎。”
“放他回去?”智朗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信不过秦人的信用,把他带回智氏做质子岂不更好?此事就不需你多言了。”
韩虎正要再说,一旁的魏驹扯了扯他的衣摆,说道:“虎,此事是他跟秦国的纷争,我等插手什么?他们争斗起来,秦国才会跟我等联合,你可莫要听那几个秦人说了几句就忘了轻重。”
韩虎有些为难,说道:“秦公子欣毕竟是来支援我等,如今他被智朗所获,不尽力营救也不妥吧?”
“哼!有何不妥?秦人哪里是为了支援我等,分明是来打探虚实的。自从秦国占据河西,秦君野心更涨,恐怕已经在窥探我晋国了,迟早是祸患!就让他跟智朗斗吧!最好让智朗敲碎了他满口牙才好。”
魏驹说的毫不留情面,俨然是把秦国也当作了大敌。
本来嘛,魏国的核心地盘跟秦国就隔了一条黄河,而秦国又占据了极大的地利。魏氏攻秦不易,但秦国只需跨过黄河就能直达魏邑!只从地缘角度来说,秦国的威胁比智氏还要大。而双方近些年来也冲突不断,早就把对方看做对手了。
两人又争了几句,韩虎终究没再继续说了,在这个时候,魏氏显然比秦国重要得多。
这时,盟约所用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盟约这样重要的事情,一向越复杂越好的周礼自然又列了一长串的流程,多达十项。
第一项,就是书盟辞于策,也就是把要约定的具体内容书写下来。
而盟辞的具体内容,则是由智朗拟定。
“同盟者,毋蕴年,毋壅利,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无相害也。若违此言,俾失其民,陷城亡氏。此盟辞,约期一年!”
写好的盟辞很快送到了对岸,魏驹跟韩虎很快看了一眼,却相顾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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