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内部关系糟糕的族群中长大,没有人教她信任二字怎么写,她只学会了猜忌和怀疑。
尽管这个人类给予了自己避风处和足够的食物,但她依然习惯性和他保持距离。不安全感带来的恐惧,促使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口咬在了沈西言的手背。
不是玩笑,也不只是警告,苗妙妙这一口用上了所有的力气,口鼻间糊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一大股力量随着血液,灌进苗妙妙的喉咙。她感到四肢涌出一股股暖流,舒适的感觉让她微微松开了下颚。
直到沈西言打车去医院以后,苗妙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突然想到,刚才她发了狠地咬沈西言,他却没有把自己甩下来,托着她的那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一颗种子悄悄埋下。
自从发现沈西言的血液含有大量力量后,苗妙妙总是偷袭他,每次必下口,一下口就必见血。就这样,苗妙妙身上的封印很快就松动了,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运用自己的妖力。
一天,沈西言出门上班后,她幻化成人形,偷了他的衣服,第一次以人形走在了街上。换了更高的视角以后,世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但她兜兜转转还是跑到了沈西言上班的那家宠物医院。
店里人不多,只有沈西言一个人在值班,而此刻他正在与一个年轻的女孩交谈。苗妙妙溜进去,假装逗猫,偷听两人的谈话。
那并不是一场愉快的交谈,更像是女孩对沈西言单方面的施压。
“为什么别的店都能做,就你这里不能做?”女孩的语气算得上是咄咄逼人。
“我和您说过了,猫咪去爪手术是一项很残忍的手术,相当于把人手上的第一指节去掉。”
“那我能怎么办,它老是把我的椅子抓烂,我的家具那么贵!”
“您给它勤剪指甲,买适合它的猫抓板...”
“它一剪指甲就反抗,还要抓我。”
“...”
沈西言满脸写着疲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劝眼前这个偏执的年轻女孩。
女孩又问:“那磨牙呢?把牙磨平,就不怕它咬人了。”
一旁偷听的苗妙妙听到这句话,都牙齿一酸,寒毛竖起。
“您走吧,我们这里不会做这类手术的。”沈西言下了逐客令。
女孩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沈西言揉了揉眉心,又强打起精神,过来招呼她,“女士,您好。”
苗妙妙四下张望了一下,才发现沈西言是在对自己说话,“额,您好...”
苗妙妙本来想说自己就是随便看看,但有个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问题冲出了口,“猫咪喜欢咬人怎么办?”
沈西言叹了口气,脸上挂起无奈的笑,“不怕您笑话,我家猫就非常喜欢咬人,我拿她一定办法都没有...你瞧,我胳膊上全是她咬的。”
沈西言卷起袖子,手臂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苗妙妙盯着他的手背,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那的伤口还没有长好,还有些肿,结着厚厚的痂。
“您不是兽医吗?没点什么特殊手段?”
沈西言突然正色,“您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害猫咪身体的手术的。”
苗妙妙被他突然严肃的样子下了一跳,“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西言的神情缓和下来,伸手逗弄起笼子里还缠着纱布的小猫。刚才还对苗妙妙龇牙咧嘴的小猫,对着沈西言就化成了一滩水,撒娇起来尾音能打十几个转,“喵~”
苗妙妙莫名有点酸。
“我喜欢猫,我喜欢它们最自然的样子。有着尖锐的爪子,强大的咬合,同时也有着柔软的毛。能龇牙,也能把尖锐的爪子藏在肉垫里。多可爱,温柔的猛兽。”沈西言摸着笼子里小猫的头,小猫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沈西言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刻,苗妙妙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
夜还未结束,梦境已然跳转。
白色的医院不知从哪里飘出一个个气球,地面上长起了嫩草,路两边开出一簇簇鲜花,铺成一条路。
路的那一头,沈西言身着白色西装,对她伸出手,拥她入怀。
苗妙妙无数个夜晚都拱在沈西言怀里睡觉,但这次不一样,她还是人形。听到一阵心跳,在她耳边,也在她身体里。她在沈西言的怀里,溺在沈西言的眼睛中,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满脸通红,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沈西言把她扣在怀里,缓缓低下头...
等等!这是纯洁小猫能看的东西吗!
苗妙妙挣扎着醒来,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按着胸口,呼吸紊乱。
苗妙妙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不满足于现状,不满足于只以猫的形态呆在沈西言身边。被沈西言撞见的那一刻,加速的心跳,不只是因为恐惧,更多的是窃喜。
为了解开封印才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这个借口早已破绽百出。
那颗幼苗,就算踩进土里,也会再次破土而出。
恰似隐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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