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珏，出事了，无虚之海干枯了！”来人同样为神族神尊，只是此刻哪里还有身为神人的意气风发，反而比凡人还要狼狈。

无虚之海，位于神族最东面，传闻当中，神族神人，便是从无虚之海当中诞生。

无虚之海广阔无垠，从未有过枯竭，而今干枯无疑昭示着一种不祥的结局。

月流音面含不安担忧的看向凤珏。

凤珏面上是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平静，只是说了一句：“该来的已经来了。”

“难道我们就这么认命吗？”男人明白他的话，双手握紧，不甘的问。

“风雎，这就是神族的结局。”

“我不认，天道容不下我们，我们就该任它摧毁？如果神族要灭亡，那就天地同葬，大不了同归于尽。”风睢同为神尊，自有傲气，神族自立世以来，便是站在众生的头顶，向来只有神族，视众生为蝼蚁，何来神族反倒成为刀俎下鱼肉的道理。

风雎愤而离去，凤珏看着他的背影，看似平静的眼底，同样风起云涌。

“凤珏，神族真的会不存在吗？”月流音小心翼翼的问。

凤珏默然半响，点头。

“那你呢？”月流音激动的拽住他的衣袖。

凤珏看着她，回答：“阿音，我为战神，亦是神族。”

“凭什么？神族天谴，与你何关！”月流音神情激动。

凤珏揽住她的肩膀：“阿音，天谴之日很快会来，你先……”

月流音伸手一摆，打断他的话：“你想送我离开？”

“阿音你并非神族中人。”凤珏低声道。

月流音仰起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我是！凤珏，我是你的童养媳，你亲口承认了的。”

凤珏不曾想她会这般回答，一时间不知是笑是苦，“这只是你幼时的玩笑。”

“凤珏，怎么说你也是堂堂战神，难不成你还想不负责任。”月流音红唇一张堵住他的话，见他面上愕然，又道：“我是你创造出来的，我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这数万年来陪在我身边的人也是你，你休想让我离开。”

凤珏神情微怔，眼底夹杂着欢喜和苦楚。

曾经凤珏因战而生，以无边神力受战神之位，几十万年来都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然而在万年前，他无意从女娲之处得到了人壤。

女娲是人族之祖，以人壤捏造了人形人身，创造了在四海八荒繁衍生息的人族。

凤珏得到了人壤后，一时兴起，以女娲的方法同样捏造了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便是月流音。

凤珏并非造物之神，没有女娲的造物之力，虽有人壤，月流音却只有其身，而无生气。

于是，凤珏又以半身神力，将其度化为人。

此后万年，月流音得他亲自教导，日夜相伴，小小的女孩不断长大，成了如今妙龄姿态。

对于凤珏来讲，原本的一时兴起，早已在不知不觉当中演化成了另一种深入骨髓，无法分割的感情。

本来身为战神，凤珏早已见惯了生死，加之本性冷漠，无情无欲，天道想要消灭神族，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等待的过程，可偏偏在万年前多了一个月流音。

像是冥冥之中的一段因果，无情无欲如凤珏也有了执念。

“阿音，神族必定会灭亡，不仅是天道容不下，也是规则使然，你不能够再留在这里。”凤珏何曾想要与她分开，只是有些东西必然要做出取舍。

“我不管，如果你要我走，那我们就一起走。”月流音紧紧的拉住他的手不放，“凤珏，你不是水神火神，神族之过不该你来担，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天道总不至于赶尽杀绝。”

何来不会？可是凤珏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半响之后，还是答应了一声：“好！”

夜凉如水，夜幕之下月流音双眸紧闭，安静悄然地躺在封印当中。

凤珏看了很久，直到时间一点点离开再也不容耽搁，他的食指搭在了她的额心。

昏睡当中的月流音感觉到一道不安，双手紧紧的抓住衣摆，眉头皱成了很深的痕迹。

而她的脑海当中，曾经鲜艳夺目的记忆被一点点的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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