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肖继续摇头“没有。”
“那我出宫,到大皇兄府邸禁足半月有问题吗?”
“呃,好像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不再和他废话,直接往外走,徐肖伸手抓了抓脑袋,似乎在思索这样对不对。
长的帅,很听话,可惜脑子不太好使。怎么就不会想想,崔公公都亲自发令了,会让我去外面禁足吗?真是天真。
我怕他立即反应过来,一出玄武门,就赶紧朝桂珍楼跑。
没跑两步,又看见青砖铺地的街面上站了一袍紫衣。
我的乖乖,不是这么惨吧,刚出虎穴,又入狼窝?难道为刚刚我说坏话的事要找我算账。
诶,不对呀,他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出来,说不定是等别人呢。
我正犹豫要不要换一条路走,那袍紫衣便朝我迈了过来,眉目如凝霜雪,是如假包换的慕云城了。
“你刚刚为什么要和一个侍卫说那些话?”慕云城面无表情,下颚的线条依然保持着美好的弧度。
这样不动声色的弧度才是最可怕的好吗?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果然还是被他听到了是吗?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说你不举啊。
我沉默了,尴尬了,最终只能向后退了一步,痛改前非道“慕大人,我不是故意说你不举的,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送你“绝代双骄”那么漂亮的两个姑娘,你都不感兴趣,很容易让人多想啊。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说了。绝对不会说了。”
诶,说完,他脸又黑了一层是怎么回事,我说错话了吗?
我明显感觉到我这些话出去以后,慕云城身上又冷了几分,仿佛有无形的冰块从他脚底升起,开始覆盖脚面,覆盖小腿,大腿,蔓延上胸前,最后将整张脸冻上。
冰线一样的嘴角勾了勾,不是笑,而像是一种……厌恶。
我果然又说错话了吗?
“你跟他们还说了这些?”慕云城反问一声,我隐约觉察出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原来没有听到顺口溜是吗……呜呜,我为什么要多嘴。
“那个,慕大人,你听我解释。”强烈的求生欲促使我必需要圆回来,鬼知道今天又得罪他,明天他会不会送我去北疆种哈密瓜。
“你不用解释了,下次我不会像早上一样因为你可怜就对你手下留情。”
我当然知道沈鲤那番话打的是同情牌,让父皇和朝臣知道我处境艰难不得不做出送礼这样的荒唐事,可你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没有下次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首辅大人,再见,不,再也不见。”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要让他在参我一本吗?
我还没动身,他又叫住我,“站住。”
“啊?”
“刚刚的问题。”
啥?哦,为啥和一个侍卫说那些话?那些话是哪些话?我和徐肖说了超多废话好吧。
我记忆力真的不强,出了在书房被强迫要被一些政务策论,我平时根本不用脑子说话好吗?
“大人,除了不举,我不记得……”
慕云城打断我“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赴汤蹈火、殒身不恤也要看值不值?”
“嗯,有什么问题吗?”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的原话是什么,不过他这么一问,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大赵的律令,无非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不过一个下五品守卫,怎么死由得了自己吗?”
许是我们站在长街是官道,街面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数数杨柳上罩了薄薄的阳光,又洒在人的身上,落了层飘飘浮浮的光影。
有那么一刻,面前的冰块似有消融的模样。
“大人,死不死的确由不得他们,但他们能决定怎么死。世间蝼蚁万千,你我二人,一个首辅,一个殿下,不也是万千中的一个。譬如你早上说让我去新番,我是没有办法扭转,但我会因为这件事去死吗?我不会。就算没有沈鲤求情,我也会在新番好好活下去,说不定有一日我修兵练甲,还能卷土重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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