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取巧进入其中,翻过大门便可,反正无人留守,可惜干我们相师这一行时常替他人观摩风水,进入他人家中就必须得恭敬守礼。
守的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不论何种风水都是天地鬼神开凿出来,想要明断好坏,先得进行勘察,勘察就是所谓的看风水,恭敬登堂那是主人的邀请,偷摸进去是对神仙的不敬。
往往在相师查看风水的时候,大都是主人家相邀进入其中,这秦家独树一帜,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将相师拦在门外的情况,看来其中真的有位高人在不断尝试设计,招揽贤才。
面前上百把钥匙尽是传统的普通黄铜色匙,细微差别在于锯齿痕状,按理来说应该先观察锁孔形状,再挑选对应解锁工具。
我低头摸索钥匙孔,手指摩挲之间大概探清楚暴露在外的构造,内里狭窄阴暗,肉眼难以看清,只好取出一个小瓶子,将封门蜡倒入其中,进行塑形。
封门蜡也是我路家独造造模材质,形同蜡质,遇热即燃,一遇铁锈金银就会逐渐定型,平日里可以用来打造钥匙模具,现在我直接把它导入钥匙孔洞中,要不了多会就能定型,届时再将其取出。
实际上我可以再插入一铁丝铁棍,当封门蜡凝固塑形完全的时候,直接转动钥匙便可以打开铁门,但这一行为与偷摸进去仍旧无异,所以我还是会取出,一一对比门上的钥匙。
没有一个行业会是真正光鲜亮丽,相师的工作同样有不少琐屑事情,没有足够的耐心与忍受繁琐步骤的定力,不论有多大的天赋都难以入门,师傅领进门,无偿教三年,三年后小有所成,五年时间所有本事赚来的财物皆上交给师傅,八年时间内还要听从师父差遣,为的就是磨炼耐性。
脾气火爆,心急易燥之人难以成才,一旦稍有误差,影响之物那可就是主家人的命数,就连自己也落得个无端害人的谴责。
我待三把封门蜡匙凝固成型,再小心翼翼一一取出,随后一一与百把钥匙进行对比,找出齿痕最相似的三把,寻找的过程也并不简单,足足花费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首先排除掉最不相似的数十把钥匙,接下来就在剩下的钥匙中寻找细微差距。
齿痕的形状只是其一,还有齿痕的大小,长短,连接的部分是否凸起或者凹下,距离之间是否有所偏差,经过一番挑选后最终挑选出十把最相似的钥匙。
十把钥匙内差距微乎其微,难以肉眼辨别,这个时候也已经不需要钻牛角尖,一把把试验,终有一把可以成功,但我还是没有取巧,三把模板按顺序摆放整齐,再次取出封门蜡浇灌十把钥匙,最后的最后在钥匙模板中找出三把与锁孔的模板最相近的三把钥匙,分别按顺序插入了锁孔。
我开始转动第一把钥匙,响亮的喀嚓声预示着第一把挑选成功,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第二把同样响起了成功的摩擦声,梅开二度,只剩下最后一把。
但是到了这最后一把的时候,我反倒是提起了自己的十二分精神,往往在最接近成功与最接近安全的时候,笼罩而来的危险就会最大,平心静气,力道收敛,我缓缓转动第三把钥匙,按照上两把的情况来看,只需要转动九十度即可完成最后的开门工作,也就是这短短的九十度,我开了足足十分钟。
这十分钟无疑非常煎熬,但好在最终没有意外发生,我顺利打开了大门,直到现在才敢放下自己的紧张感,我驻足停留在原地,等待秦家人出门迎接。
早在刚来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悬挂在门上毫无遮掩的摄像头,现代的科技同样可以提供许多便利,而秦家人也一样能够看到我闯关成功,我一直耐下性子,其实一部分原因也是知晓他们一定可以看到我的动作。
不多时有位黄褂老人拄着拐杖向我走来,白胡子白头发,活像一个老神仙,只可惜脸上并无笑意,走到我身旁的时候也递过来一块铭牌。
铭牌似乎用了木材,又似乎不是木材,上面的釉质感会让人感觉到摸在手中的是一块经过精细雕刻的陶瓷,稍一使劲就有可能将其捏坏,硕大的“黄”字篆刻其上,看来一直设计考验我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位黄老先生。
“黄庭雀,你可以叫我老黄雀。”老人声音普通,听不出任何异样,但我看得出他的胸中一定有浊物阻碍。
“路清,人送称号门路清。”我将自己的一块铭牌递给他,相师不以年龄分高低老幼,我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也就只能以相等礼仪回应。
我与他走在秦家的家邸府址中,姓黄者,与秦不同,可能是请来的外姓人,也可能是外戚之类的亲戚。
“黄相,先前诸多考验应为你专门设置,我想问问秦家可有多大难事,竟连你的本事也无法自己理清?”我稍等片刻,开口询问道。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具体为何,不如你自行问问家主。”
黄老步伐缓慢,与我说话时却侧身回头,并没有刻意往前走,我赶忙跟上听说。
“那考验是我设置,这次招贤令千万金财,却只有你一人能够到得了这里,我无法解决这次难事,你该想想自己有无同行好友,不论人数多少,只要能够办事,秦家都会给予每人千万金财。”
同行好友?
我暗自揣测黄相师话中意思,什么叫做他没办法参加此次事件?而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人为营,为生所计,并不认识过多同行,这一问也让我认识到自己应该主动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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