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伯利恒。
卡缪布兰卡德站在伯利恒高耸的城墙上,沉默地望着已然近在咫尺的伊达尔军队。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清冷,哪怕是在一向温暖如春的伯利恒,这位经历坎坷的红衣大主教却也披上了一身厚实的衣装。
这一日的清晨并没有呼啸的寒风,可卡缪布兰卡德却仍旧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钻入了他的衣袍,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圣教军溃败了。
两天以前,当这个消息第一次传入了卡缪布兰卡德的耳畔的时候,他的内心之中对这一消息充斥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怀。
这是一个假消息!也只能是一个假消息!
哪怕是在卡拉维温德尔率领着残兵仓惶逃回圣城的时候,卡缪布兰卡德也仍旧不愿意承认圣教军在巨石城的溃败。
上万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圣教军士兵,竟然没能守住一座城墙坚固、粮草充足的战略要塞!
而更关键的是,驻守那座巨石城要塞的圣教军兵团,甚至还曾攻陷过帝都圣罗伦斯!是整个光明教会最为精锐的士卒之一!
其实,红衣大主教对于巨石城的沦陷,并非没有心理准备。
在他看来,盘踞在大陆东方的伊达尔帝国既然敢跟教会正面硬刚,既然敢主动对光明教会发起攻势,那么也未必就拿不出令人惊叹的战果。
可是
巨石城沦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就连红衣大主教还没有反应过来,快到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旧觉得这一切充满了荒诞和不切实际的幻象
别说是红衣大主教不信,圣城中的任何一位主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都充斥着同样的怀疑,都同样满腹狐疑,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
就算是他们对这一切感到再怎么不可思议,伊达尔军队却真的已经来到了伯利恒的郊外,甚至只要是站在城楼上,便可以模糊地看到那一道道潜藏在伊达尔军阵之中的钢铁寒光。
不远处的旷野上,伊达尔人的狮鹫皇旗正迎着寒风飘扬震荡。
而在圣城伯利恒之中,头戴教皇冠冕的克雷芒五世终于在圣教军士兵的拱卫下走上了城楼,站在红衣大主教的身前。
“教皇冕下”
包括红衣大主教卡缪布兰卡德在内城墙上的众人纷纷躬身低头,向这位教皇冕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自从伊达尔空军空袭伯利恒后这位常年身居与拉特兰宫的教皇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居住的正殿。
而教皇克雷芒五世的现身则相当于是在光明教会的主教和圣教军士卒们的心中打上了一针强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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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
纵然这位教皇冕下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深居简出,但无论如何他才是光明教会的最高领导者,才是最接近神、最有可能聆听到神明指示之人!
所以,在光明教会面对危局之时只有教皇才最有资格决定教会的未来!
克雷芒五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微微眯起的眼中仿佛闪烁着一股莫名的淡金色光亮。
而后
他抬起头,望着伯利恒的郊外,面色颇为凝重地打量着那些不受欢迎的“访客”,用有些低沉的嗓音询问道:
“那些就是伊达尔人的军队吗?”
“是。”
卡缪布兰卡德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地回答道:“伊达尔陆军的最强战力几乎已经尽数集结在了这些而统领这些军队的是伊达尔陆军中将山姆雷顿。”
“或许在你们的眼中伊达尔人是光明教会当前面对的最大阻碍但是光明之神不会庇佑畏怯不忠之人!光明之神将会为你们降下的赐福与启迪!神明的光耀必将照拂这片大地!”
在这一刻,克雷芒五世的神情突然变得格外激动就连整个人的身体,仿佛都因受了什么刺激而开始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的工夫重新平静下来的克雷芒五世才朝着红衣大主教卡缪布兰卡德说道:“我听人说起巨石城的溃军已经回来了?”
闻言红衣大主教点了点头而后怀揣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喊出了一个名字:“卡拉维温德尔。”
圣教军军团长,卡拉维温德尔!
这个名字的主人既为光明教会立下过赫赫战功,将帝都圣罗伦斯一举攻破却又在不久之前,给光明教会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巨大损失。
因为巨石城的失守意味着中部大平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完全暴露在了伊达尔军队的面前,意味着伊达尔军队可以长驱直入!
而伊达尔人,也的确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他们以任何人都未曾料想到的速度,占据了整个中部大平原,将光明教会的势力范围完全切割为难以相互联系的一南一北两个部分。
“在!”
闻言这位拥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军团长豁然出列,静悄悄地拜倒在了克雷芒五世的身前。
“你是从巨石城逃回来的。”克雷芒五世没有看他,只是默默阐述着事实:“按照不少主教们的想法,应该让你以死谢罪。但是卡缪布兰卡德把你保了下来。”
“这并不是因为你的信仰有多么虔诚,也不是因为你得到了教皇和光明之神的认可,而是因为,你是唯一正面应对过伊达尔人的圣教军将领。”
克雷芒五世挥了挥手,屏退了四周的圣教军士卒,只留下红衣大主教卡缪布兰卡德站在身后。
而后
他缓缓蹲下身来,认真地盯着卡拉维温德尔的眼睛问道:
“所以作为唯一一个曾直面伊达尔军队的圣教军将领,你觉得圣城能不能守住?”
听到这儿,卡拉维温德尔猛然抬起了头,双眼之中仿佛闪烁着一种极为复杂和矛盾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的工夫,卡拉维温德尔这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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