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他打过电话，不过一直没人接。

今天他才来登门，此刻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就算是跪着磕头，他都得把钱借出来。

不能让方可儿嫁给一个痴呆，更不能放弃他妈妈的手术。

文化市场里面人太多，人头攒动，方舟走的就快不起来。

而且他觉得，眼睛似乎是越来越热了……甚至还有种灼热的痛感。

猛的停顿在原地……方舟心里面不安起来。

该不是刚才把眼睛撞坏了？

他揉了揉眼角，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就在这时，眼睛的余光，忽而看到了一抹青色。

这青色给了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仿佛眼睛都不那么烫了。

下意识的侧过头去。

左侧是一个地摊儿。

黑色粗布上面放着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很多碎瓷片。

青色的光晕，来自于一个巴掌大的敞口碗碟。

鬼使神差的多看了几秒钟，那青色的光忽而窜了出来，直接射入了方舟眼中。

方舟一个激灵，他觉得眼睛的灼热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冰凉凉的舒爽。

方舟蹲了下去，将那敞口碗碟拿了起来，托在了手中，细细观赏。

碗碟上的光晕已经暗淡了许多。

“你这怎么卖？”方舟开口问道。

摊主是个又瘦又黑的小老头儿，他咧嘴一笑，就露出一口大黄牙：“前清的陶瓷碟儿，祖传的好物件，一口价，三万。”

方舟摇了摇头，说道：“老板，说个诚心价，你这碟儿还冒火光呢，指不定年纪没我大，咋可能是祖传的。”

小老头愣了一下，他尴尬的笑了笑：“小兄弟，行里人啊。”

方舟也没回答，依旧低头细看。

他的心跳动的快了两分。

本来他是觉得这东西很神奇，缓解了他眼睛的灼痛……

现在他才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有问题的是他的眼睛……

手中本身脏兮兮的碗碟，在他的目光中，污垢正一层一层的剥离。

最后呈现在视线内的，是一只极为精致的陶碟。

青花勾勒边缘，碗底则是一对鸾凤。

这是一个极为珍惜的鸾凤青花汝窑……

如果这是臻品，至少能卖上百万……

自己被撞了一下，眼睛竟然有了这种诡异的透视能力。

至于他说火光，实际上是诈这个摊主。

基本上在文化市场摆摊的，鲜有真的是卖祖传宝物的，大部分要么是故意作假，要么是收来的旧货。

火光也叫做贼光，一般形容瓷器的釉面刺眼，是刚仿造出来的假货。

果然，只是一句话，摊主就漏了怯。

方舟看的一言不发，小老头摊主就更拿不定注意了。

这只碗碟，是他前几天在乡下花了二十块钱买来的旧货。

别人拿着给鸡喂米，他看着有点儿样式，应该能唬人。

结果这几天过去了，都无人问津。

他喊价三万，实际上是等着对方出价。

约莫都过了十几分钟，方舟才放下碗碟：“三百块，卖的话我就收了。”

老头正要说话。

方舟补充了一句：“老板我出的是人民币，要是你觉得不合适不卖，当我啥都没说。”

话音落下，方舟就放下了碗碟，目光之中没有丝毫的留恋。

小老头心里突突一跳。

他笑了笑，试探着说：“三千？”

方舟扭头就走。

“哎小兄弟，你回来，三百就三百！我卖！”小老头急了，赶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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