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魅笑了：“满洞的狐骚味就这最重，找不到也难呀。”

小狐狸立刻挡在母狐狸面前，说道：“俩位大人，不要杀老祖宗，小狐狸愿意替老祖宗死。”

明云魅弯下腰，看向小狐狸道：“你知道她犯了什么罪吗？”

小狐狸低下头，耳朵耷拉着声音很弱：“吃人。”

明云魅拍了拍小狐狸的头：“那你知道，吃人到了魇境是要受什么责罚吗？”

小狐狸摇了摇脑袋。

临羡直接道：“扔进恶鬼道，再无投胎可能。”

小狐狸看了看躺在地上母狐狸，仍然坚持道：“我愿意替老祖宗赎罪。”

母狐狸强势的喊道：“小狐狸，你快走，这里不需要你。”

小狐狸的冷汗都要流下来，咬着牙齿还是道：“我不，我不走！”老祖宗便是它的天，它的地，若没了老祖宗，自己早死了。小狐狸继续说：“我家老祖宗它只吃了一个人，其余的全被我掉包了。我将他们藏在林后的天然石洞里，俩位大人可以去查看。”

母狐狸此时闭着眼，眼中有泪，看着挡在面前的小狐狸，伸出了爪子，露出了爪子下的尖甲。

明云魅眼疾手快，叶刃直接将母狐狸爪子尖甲削下来。

“你做什么！”

母狐狸突然笑了，撑起身子，扑向小狐狸，一爪子拍向小狐狸的脑袋。小狐狸直接晕了过去，母狐狸从小狐狸身上下来，抬头看向临羡，口中不断的咳着血。

它说：“魇君定我罪之前，可否能听我说完一个故事。”

它又换了姿势，蹲坐，似是站立已耗费它全身力气。

“冰棺里是我的丈夫，我死后拜托二位将我们葬在一处。”它也不管明云魅和临羡有没有应它，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我自小便爱慕他，可他，眼中没有我。他心中只有成仙二字，修炼，一天天就知道修炼。我寻到了一株我从未见过的花，想与他分享，可他，看一眼便将那花扔在脚下。

后来，我想，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便去寻对他有助益的东西。找到一些，他便对我笑一笑，他很快便到了历天劫的时候，天上的飞雷太厉害了，我根本就进不去！

我不知道他经过了多少天雷，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我拖着他的残躯出了大山，我抱着一丝丝的想法，去找大夫！我拖着他，敲响了一个凡人的门。而那扇门，我愿此生没有敲开过，那个猎户扒了他的皮！

我多恨呐，恨自己从来没有修炼，连一个人都打不过。我想狼一样咬向了猎户的脖子，看着猎户死去，我捧着毛皮，拖着他的肉，回到这里。我将猎户也拖回了这里，吃了他。”

母狐狸眼中倒有些释然道：“我终于可以去找他了，这次他休想丢下我。”它看向魇君继续说：“多谢你。他不在了，我每一日都在煎熬。”

明云魅看向它问：“你为何要抢占药仙庙。”

母狐狸抬头看向虚无：“我供奉她，是想让她显灵，救救我丈夫！可是……多少年都没有用！你明白满怀希翼到失落的感觉吗！她不灵，为什么还要让我们供奉她！你说！我毁了她的庙，占了她的地，她都没有出现！”

明云魅看着它，幽幽的说：“你不知道药仙已经身死道消了吗？”

母狐狸瞪大了双眼，提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它疯了一样想找寻反驳理由，它想了很久，终于认清现实，没有什么比希望被人打碎还令人心死。

明云魅看着母狐狸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叹了口气。

母狐狸目光涣散，口里喊到：“他负了我，药仙负了我，你们都负了我。”

明云魅知道它是强弩之末，抱起小狐狸，看向临羡说：“咱们走吧。”

临羡皱眉看向明云魅怀里的小东西，问了一句：“你便这样随随便便带东西回去吗？”

明云魅看了看怀里的小狐狸，抬头看向临羡，以为他嫌弃小狐狸，便道：“你不喜？”

临羡看向明云魅，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没有。”

明云魅瞥他一眼，抱着小狐狸出了洞穴，明晃晃的阳光洒下来，明云魅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小狐狸耸了耸耳朵，明云魅手一松，小狐狸便落在地上，它看着洞口：“我老祖宗是不是……要死了。”

临羡没说话，只哀怨着看着明云魅。

明云魅很不明所以。

“那些被你安置在石洞的人，让他们出来吧。”明云魅说。

小狐狸拿爪子拭了拭泪，抽抽噎噎，一口气都不顺：“老祖宗明明知道我做的人偶是假的，却一直没有揭穿我。”它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朝着林后跑。

明云魅跟上，她的袖子被临羡拉住。明云魅满头的问号，魇君自她抱起小狐狸，一直都很怪。

“你……”临羡欲言又止，看向明云魅，眼神躲了，还是没说出口。

明云魅不明觉厉，追上小狐狸。只见小狐狸蹲坐在洞前口吐人言：“你们出来吧，老祖宗已经走了，你们各回各家，不用躲躲藏藏了。”

明云魅等了会，才渐渐的有人从洞口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个个面黄肌瘦，衣服很宽松的挂在身上，头发四散。明云魅数了数，一共有七个人。

有人直接跪在小狐狸面前千恩万谢：“多谢狐仙救命，这恩情我们几个无以为报。”

小狐狸只赶他们回家：“出了林子往右走，便能回你们的庄子。”

明云魅瞧着，小狐狸在人走完之后，径自哭了起来。

明云魅等它哭够了，哭累了，才道：“你愿意跟着我走？”

小狐狸转过头看向明云魅，只听到她说：“老狐狸将你打晕，便是想让我们带着你。我虽命运多舛，护你还是可以的。”

临羡别过眼去。

小狐狸将疑将信，走到明云魅身前，它低下头道：“我不能走，我要守着老祖宗，挖个坟埋在一起，白骨尽，它们也是夫妻。”

明云魅弯下腰，揉揉它的头，惋惜道：“如此也罢，记得好好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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