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点了点头,微微欠了欠身。
小赵点了点头,一脚跨出了房门,紧接着又提步出去了,随后又转回来轻轻把门拉上。
脚步声轻巧而迅速地穿过外面的走廊,渐渐消失了。
石头向木头走了两步,伸手拉过木头往床边走去,“这个人…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不清楚。”木头摇了摇头,两人在床边坐下,软软的棉被陷了下去。
木头抬起头来望着石头,“我们今晚去吗?”
石头抬了眼看着木头,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闭了眼往后躺下,“后半夜去。”
彼此沉默着躺了好一会儿,石头忽然翻了身起床,两三步蹦到桌前,猛一口气吹熄了蜡烛。
院中四周已然虫鸣四起,石头和木头先后经过走廊,鞋底窸窸窣窣在地上摩挲的声音轻巧而迅速,像是灵巧的螳螂出动,动作在静与快之间,声音微不可闻。
两个人脚步轻轻地,石头领着木头来了大堂前,此刻的大堂没有一丝灯火,沉寂而阴森。
石头立在门口,仔细地回忆着跟随那位庄主时走过的路线,引着木头往另一边去了。
庄主的房间大门紧闭,像是为了拒绝不速之客一般在阴暗中仿佛铁青着脸,石头在这铁青着的脸前立定,木头也随后立在门前。
石头转过头来向着木头轻轻点了点头,木头也点了点头。
一双小小的手轻轻地贴在了门上,缓缓地向里用力,动作轻柔地像是对这木门的抚摸。
过了一会儿,木头收回了手,回过头来向着石头摇了摇头。
随后木头又往旁边绕了绕,石头也跟了上来,木头立在一扇窗下,回头看了看石头,石头向着木头点了点头。
彼此面向窗前站定,木头动作轻盈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窗,像一盘蛇一般稳稳当当地盘踞在窗沿边,木头伸了手去对着窗户轻轻地拉,悄无声息地拉起了窗户,低下头来看了看石头,随后像一片羽毛一般轻巧地落了下来。
木头在石头的面前蹲下来,石头随后向前倒去整个身体倾在木头身上,木头缓缓站起身来,向上托起石头,石头一个准地扒紧了窗户,沿着窗沿翻身一滚,将身子转进了屋里,随后挂着胳膊把手搭在窗沿上往下滑,滑到最低以后松了手,踮着脚往下落,轻轻地踩在了地上。
木头随后又扒着墙爬上了窗,腿上的伤口已经轻轻地撕裂了,木头咬咬牙,往里面滑去,一不小心踩了个空,整个人迅速落了下去。
却并没有想象之中落地的震荡声,木头落在石头软软的肚皮上,有点惊讶地飞速往旁边滑去。
整个躺在地上的石头一个前屈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肚皮,一边伸手过来拉木头。
石头伸手过去探到木头的头,木头轻轻摇了摇头,木头也伸手过来探了探石头的头,石头也摇了摇头。
两个彼此搀扶了起身,小心翼翼地在一片漆黑中往前移动着。
石头凭借着自己在门口匆匆一瞥的记忆,用脚去探着地面,试探地在屋中左右移动,终于来到了床前。
石头拉了拉木头,让木头站到前面,木头从怀里掏出一捆麻绳,递了一端给石头,自己就着另一头打了一个活扣拉着圈往手里绷紧一个框来,朝着床上呼吸如浪潮般深沉的方向倾过身去。
石头接过木头递来的另一端,也打出相同的一个活扣来,这是平日里捆柴常用的扣,木柴越是乱晃,扣子拉得越紧,实际上是与捕捉动物相同的系法。
缓缓挪了挪步子,石头站到了床尾,举起活扣倾着身子蓄势待发。
木头轻轻地用脚敲了一下地面。
两个人都同时扑下身去。
忽然之间原本在熟睡的人伸手逮住了木头的手,同时也曲了腿坐起来,石头扑了个空,头栽到被子里。
那人一手紧紧捏住木头的手腕,另一只手又伸手去拎石头的脑袋。
伸向床尾的手摸到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那人哈哈地笑了起来,松开了两只手垂下来,自己盘腿坐在了床中央。
“吓我一跳,你们两个小鬼头半夜来做什么?”
木头退了下来站到床沿前的中央位置,石头紧接着也站到木头旁边。
“你是谁?”石头冷不丁开口问道。
“我是谁?”那个人坐在床中央,左摇右晃地笑了起来,“我是右扶山山庄庄主孙深啊。”
“不,你不是。”石头继续冷冷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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