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渐渐大了。
虽说炼器阁左面庭院里安放了几口盛水的大缸,七八个师兄也全都奋力灭火,可仍有些杯水车薪。火势只初时稍稍僵持,随后便越来越大,浓浓烟雾翻滚腾起,直入天际。
“糟了!”
“再这样下去,炼器阁怕是要被点着了!”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封亦小脸被热浪蒸得通红,听到这声音也抬头看去,果然见那火势逐渐向着炼器阁蔓延而来。遗憾的是那着火场距离炼器阁太近,若学建立隔离带之法提前拆除可燃之物的话,怕不得直接把炼器阁拆了?
“慌什么?!”
正在这时,半空里落下一道人影,正是先前封亦匆匆一瞥的那个浑身烟火、形容狼狈之人。此时再细看,哪里还看不出此人正是师叔闫正会!
“闫、闫师叔?”
闫正会听到略显陌生的声音,回头看到封亦,意外地道:“封师侄怎么到我这儿来了?”他只说了一句,便复又转向那七八个师兄,呵斥道:“早便教过你们遇事勿要惊慌,怎地全都忘在脑后?”
一个师兄面上焦急,抬手擦了擦汗,忍不住道:“师叔,您先把火灭了再说吧!若真点着了炼器阁,别说师父那儿不好交代,恐怕还会惊动胥长老呢!”
“哼!”闫正会老神在在,“师叔还用你教啊?”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立时行动。
与封亦所想的诸般灭火方法不同,闫正会向着灼热火场走近几步,手上一挥,袖口里飞出一点白光,倏尔而涨,显出一座三寸来高的白玉塔。那塔神光莹莹,刚一出来便立时散发出逼人寒气,靠得远的封亦被那寒气一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时目不转睛地看向那白玉塔。
“去!”
也没见闫正会有多余动作,只一声喝令,那白塔便嗖地一下飞向火场,而后悬在半空。紧接着闫正会手中变换法诀,那速度甚至让直视的封亦以为出现幻觉,而闫正会使出这些法诀,以浑厚道家真元激发那白塔威能。
众人只见白光神光大盛,半空里好似绽开一道灵力光圈,无形寒气霎时间弥散开来,空气里竟凭空起了一阵白雾!
“都退开些!”
闫正会喝了声,封亦与那几位师兄连忙后退。几乎在他们方才退去的同时,便有那无形寒气激起的白雾弥散追来,好在很快又被莫名的力量禁锢,并未全然扩展。
封亦打了个哆嗦。
方才明明是火焰升腾的酷暑,可几步之下,温度便骤降如刺骨寒冬。等他再度抬头时,眼前一幕生生惊呆了他——方才火焰腾起好几丈,浓烟滚滚不绝的火场,竟只在转瞬之间换了模样。厚实的坚冰冻凝了一切,将火场情形显了出来,可不管是焦黑的木料、一些还能看出原样的炉灶、锻铸台等等全都凭空覆盖了一层晶莹的冰晶。甚至连半空里随着烟火升腾的黑灰,居然也被生生冻在了寒冰之中!
封亦张了张嘴,只觉嘴唇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眼神无法掩饰向往的灼热,心神更是处在震撼中久久难以自拔——太厉害了!人的伟力,竟能达到如此地步吗?
至于大火,自是一瞬之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相比震惊到失神的封亦,其他师兄们明显镇定得多。
其中一人,正是方才与封亦说话的那位,名叫侯澈的师兄眼见大火熄灭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师叔你把‘玄冰塔’借来了,不然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闫正会撇他一眼,伸手召回白塔,收回袖中,道:“早跟你们说过不必惊慌,现在信了吧?区区火焰而已,岂能难住你们英明神武的师叔?”
侯澈上山的时日不短了。
最初他修行天赋未显,一度因为卡在“玉清三层”而自怨自艾,后来偶然之下为闫正会选中,来到清渊峰做一个铸剑学徒。虽说他之后在闫师叔提点下修为突破,却也没离去,反而对铸剑愈发感兴趣。
他与闫正会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密切,不过像朋友多过像师徒。故此两人说话比较随意,当然也有闫正会本身便不注重那些虚礼之故。
侯澈道:“师叔,你借走长老的法宝,岂不是也将今日意外暴露出去了?难道你不怕长老怪罪吗?”
闫正会神秘一笑,道:“所以我是偷偷拿走‘玄冰塔’的啊,如此长老师叔不就不知道了吗?”
“——?”侯澈瞪大了眼,“你这般胆大妄为,被师叔知道的话,不得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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