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里再怎么说都是老皇帝的御书房,她不应该在老皇帝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风夕颜心头自嘲,老皇帝明里虽然还不敢怎么样,可长在背后那双眼睛显然看风家已经够不爽,她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不知道皇上传云阳和风姑娘进宫有何要事?”云阳淡声问道。
见云阳抢在自己前头说话,皇帝也不恼,只是微微皱眉,“云世子和夕颜丫头,你二人在君国地位特殊,可终归朕才是一国之君,总该尊敬着些。”
风夕颜想说什么,一边云阳已经对皇帝悠悠拂袖一礼,清润的嗓音仿佛天生清淡疏离,“皇上说的是,臣参见皇上。”
风夕颜哼哼两声,只能也一礼,“民女参见皇上。”
“嗯,平身。”皇帝满意点头。
将手边的奏折摊开,皇帝威严的脸上有些沉下,狭长的凤目盯上云阳和风夕颜,“云世子,夕颜丫头,前些日子朕命人拨了一批粮草去缓解君国贫瘠之地的饥荒。”
皇帝道,“这批粮草有多么至关重要应该不用朕来说明,朕起初就是看重云安王府和风家,才命云家人马和风家的镖局一同去押运粮草。”
“可...”说到这里,皇帝眯眯眼睛,话锋一转,变地严厉压抑,“可怎么朕听说,这批粮草失窃了?”
果然。一听见皇帝提起粮草,风夕颜心头就有了盘算,“皇上所说不假,粮草确实在昨日失窃。”
“此次是风家有过,民女会调用风家粮庄内的私粮将这批粮草重新补上。”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至于押送粮草一事,如今的风家镖局恐怕不能够再担此重任...”
“夕颜丫头这么说...是想推卸此次粮草丢失的责任了?”皇帝突然幽幽地打断她的话,厉声问道。
一国之君的威严一览无余。
老皇帝这次铁了心就是故意找风家和云安王府的麻烦,她说这些果然是没什么用。风夕颜暗自咬牙之下,嗤然道,“民女不敢,那皇上觉得...应当如何?”
皇帝没有答话,而是瞥向一旁清俊风雅,从进来只说过不到三句话的男人,他怅然一笑,“我君国子民都道云世子是倾世之才,想必云世子一定能够给朕一个满意的对策。”
御书房内霎时传来一片寂静,云阳微微沉默。皇帝也不催促,时间就在云阳的沉默下一分一秒地过去。
“七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云阳一声清浅的叹息,他转而抬头看向坐在桌案前的皇帝,声音清冷,“既然粮草在云安王府和风家的护送下丢失,那么请皇上给臣和风姑娘七日的时间。”
“七日内,找回粮草。”
风夕颜猛地看向云阳,用内力传音入密地道,“无论这批粮草是怎么丢的,都不是简单能找回来的,你难道不知道?”
更何况还是在七日内,天方夜谭么?
然而,云阳像是没有听见风夕颜的话般,清润的嗓音继续道,“若臣找不回这批粮草,云阳悉听皇上发落。”
‘砰——’皇帝一双手掌忽然撑在桌案前,瞳仁里面恍若暗流涌动地看着眼前二人。
悠悠的压力就如同潮水一般将两个人笼罩在内,皇帝眯眯眼睛。他这威压一出来,那些朝中大臣见了腿都要直打颤,可总有这么几个小辈天不怕地不怕,视若无睹。
‘哈哈!’皇帝仰天大笑两声,“好!不愧是我君国护国王府的世子,有魄力!”精光一闪,皇帝看向风夕颜,“夕颜丫头,你呢?”
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风夕颜撇撇嘴,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话语权么?
“民女愿意和云世子合作,七日内如若找不回粮草,民女一样听候皇上发落!”
皇帝叩首,挥挥手,“那朕就给你二人七日的时间,退下吧。”
“臣告退。”
“民女告退。”
等云阳和风夕颜离开御书房后一段时间,李公公走进来,看皇帝重新在批阅奏折,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云世子和夕颜小姐受到影响,松气道,“皇上。”
皇帝批阅奏折的动作没有停,只是应声道,“李公公,老四可还好?”
“回皇上,太子殿下被您训了,心情自然差些,这会儿正在太子府找人撒气呢。”李公公道。
“玉不琢不成器,朕这是为他好。”笔尖一顿,皇帝突然抬头,意味深长地道,“李公公,你觉得云阳跟夕颜丫头和钰儿比之...如何?”
李公公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犹豫片刻,答道,“云世子,夕颜小姐,还有太子殿下,自然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朕想听实话!”
李公公身子一颤,“云世子和夕颜小姐之才,太子殿下远不能比。”至少眼下看来,云世子年仅十五被发配到边疆北州,五年来战功赫赫,本来云安王府百年来渐渐开始衰败,可到云世子这代,凭借他的一手治理重新繁荣昌兴至此。
毕竟治理一个王府容易,可将一个快覆灭的王府从阎王殿拉回来难。历代云安王皆是才智过人,但云安王府在云世子接手之前依然在日渐没落。
这一切,足以说明云世子的本事,非常人能及。
夕颜小姐...更是如此,风家偌大基业,素来都有嫡系一脉打理。可这代风家子息单薄,唯一的嫡子常驻塞外,所有家业便只能经夕颜小姐一人之手。
风家这些年依旧蒸蒸日上,夕颜小姐功不可没。这等经商头脑,只能说可惜了不是男儿身。
李公公看皇帝并未气恼,于是放开胆子说,“奴才多嘴,太子殿下...固然有皇上的悉心教导,可自身经历太少,天性太差,其实压根就不适合居东宫。”
这般被逼压着,简直活的还不如宫外那位小主洒脱自在。
皇帝将笔尖重新放回笔架上,在他面前,就只有李公公这自小陪在他身边的敢这么说话。换了旁人,他早就将人拉去斩头了。
皇帝凤目有些意味深长,“钰儿是朕的亲生儿子,究根结底是朕亲自封的太子啊。他再不济,总归一颗心,还是在朕的身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