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管饱,是人们来这里的原因。
米饭管饱,菜管够。
“两个人。”
食堂门口,刘禾从裤兜里掏出一卷钱,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绿色的两元跟一张鲜红的一员递给门口小窗口内。
“一个人的,你去吃,妈在外面等你。”陈秀芳对小窗口说了,然后扭头对刘禾说道。
刘禾没理她,“两个人。”
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收了钱,滴出两块黑乎乎的小金属片。
拿着小金属片到里面,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收了金属片,拿出两个瓷都快掉光的洋瓷碗跟两双筷子递给母女两。
“饭自己打,菜也自己打。”
甑子里面的米饭,有些发黑,这都是粮库里那些放了很多年的粮食。
下苦力的人,只要能吃饱,没谁会在意。
刘禾拿着手里的洋瓷碗,盛饭时,还用木铲用力地按了按。
甑子旁边,则是放着几个大盆。
炒茄子、炒苦瓜,这两样是荤菜,只不过,里面只有少量白花花、拇指大的肉片;另外两个素菜就是炒南瓜跟炒藤藤菜。
特别是藤藤菜,就像农村里煮的猪食一样。
还有一个没有油水的冬瓜汤,冬瓜皮都没削。
这里吃饭的,没人嫌弃。
打菜的地方同样是个女人,四十多的模样。
“不要南瓜跟藤菜。”刘禾对着打饭的女人说道。
女人点头,大半勺苦瓜跟一点茄子,饭碗就冒尖了,最后还舀了些汤递给陈秀芳,“不够再加。”
女人舀时,还专门选了一些肉加在陈秀芳碗里。
都是女人,不容易。
“谢谢。”
虽然是最相因的项圈肉猪脖子,也是肉。
“妈,小禾,你们怎么在这里?”
刘农跟狗蛋两人拿着金属片进来的时候,就看着母女两人手里端着冒尖的洋瓷碗,坐在一张堆了不少空碗,上面有不少油水的桌子上扒饭。
心没来由地一痛!
眼泪差点就脱框而出。
这是他的老娘跟妹妹!
他曾经读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就是母亲跟妹妹这样省出来的。
到了粮食局食堂外,沉睡已久的记忆就纷沓而来……
兜里就剩一块钱,他没说带着母亲跟妹妹出去吃。
何况,已经给钱了,母女两不会浪费。
同样打了一碗饭,坐在旁边。
陈秀芳跟刘禾都把碗里的肉挑给刘农。
没有人问刘农去哪里了。
肉很腥,也很油腻,刘农没有拒绝。
同样也没动手吃。
“赶紧吃,打牙祭呢!还是你带我来这里,我才晓得,妈在城里卖菜这么多年,都没来过……”刘禾以为刘农是嫌弃这肉难吃。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
又不是啥大户人家。
项圈肉就不是肉么?
“好。”
刘农低着头,开始大口扒饭,扒着扒着,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掉下来。
打牙祭!
是啊,这里是他跟妹妹上学打牙祭的地方。
学校里封闭式管理,只有星期天中午才能来这里吃一顿!
“刘农,你流啥猫尿?”
“油烟熏着眼睛了。”刘农抹了抹眼泪,“妈,菜都卖完了,明天有多少摘多少,让狗蛋送市里……”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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