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浮宫里只有四个人,在空洞的风声里,兰斯三人都在看着那个穿着铠甲的青年。
那个诡异邪恶的触手已经回到了画里,兰斯慢慢的把肩上的黑布囊取了下来,拿出收在其中的横刀,脚上踩着碎裂的金色碎块,这些都是实打实的金子,他有点不耐烦了。
安拉好像还想问些什么,但青年在那个触手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开过口,反倒是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靠着椅子腿坐着,哪怕先前污秽的呕吐物沾到了身上也不介意。
“我觉得,比起这个家伙,眼前的这个不安分的秘境更需要我们。”
兰斯耸了耸肩,他把横刀提在手里,之前在青白社里有测试过这把横刀,比之一般的刀具要锋锐得多,至少对付一般的肉体可以做到简单的切割,并且不会损伤刀刃。
安拉点了点头,她看向詹姆斯,这个虔诚的艺术信奉者对这个已经痴呆的年轻人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只是掏出了西装胸口口袋里的手绢,开始细细的擦拭起一些被血液和灰尘所沾染的卢浮宫藏品。
“你不进去吗?”
兰斯有些好奇的问这个有些神神在在的卢浮宫馆主,安拉则是在詹姆斯笑了一声以后立马回答。
“他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就是个单纯的研究员,他进来反而是种拖累。”
这个中年男人没有否认,他在等青白社的d级回来把这个年轻人带走,他也好安排人打扫红地毯,在他的价值观中,那些被刻意隐瞒的真相或许没有一件古董重要,艺术反倒是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
“你也该找个属于你自己的艺术品了,我指的是能陪伴你一生的女人。”
安拉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看着油画如痴如醉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兰斯已经站在了那副把贞德刻绘的圣洁伟大的油画面前。
“知道怎么触发秘境么?”兰斯舔了舔嘴唇,他开始兴奋起来了。
“手碰上去就行。”
微微的涟漪荡起,詹姆斯好像能透过油画上泛起的涟漪看见另一个苍凉蛮荒的世界,在微不可查的蓝光闪过后,兰斯与安拉已经双双不见,詹姆斯甩动着白手绢,只看了一眼,便重新把精力放在被污染的艺术品上。
“以海底的伊哈·恩斯雷之地及其居民之名,赞颂‘统治一切者’。以‘基什之印’及一切服从此印者之名,赞颂制印者······”
恍惚间,詹姆斯好像听到了呢个青年的喃喃自语,他好像在念一些晦涩的咒语,可那些语言又是詹姆斯闻所未闻的,但这些低沉的呢喃在进入詹姆斯的耳蜗时,这个痴心于艺术的中年男人竟无师自通般通晓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慢慢地走近到年轻人的身边,蹲下身子,把耳朵凑近了年轻人的面孔旁,以便能好好地听清那张嘴中所吐露出的邪恶和未知。
好像所有的青白社成员一样,哪怕加入青白社的原因不同,但或多或少对这些神秘都有着些许痴迷和疯狂,詹姆斯眉头紧锁,他有些灰白的鬓角上沁出了些许冷汗。
他一字一句的翻译着这个年轻人的话。
“以‘通往耶之门’及一切使用此门者——即已行者与将来者之名,赞颂位于门彼方者。以‘必将来临者’之名……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话音至此戛然而止,詹姆斯回过头,看向了这个年轻人。
“他已经死了。”灰白的瞳仁里还泛着笑意,他的面庞逐渐变得恐怖,而詹姆斯站了起来,他好像受到了某个伟大存在的感召,露出了恍惚的神色,开始呢喃起来。
“我究竟在干什么呢?我应该去往那永恒的拉莱耶啊,那座沉醉在夕阳的黄辉下的城市。”
皮鞋踩在鲜红的地毯上,詹姆斯的身子逐渐变得挺拔,他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带起了笑意,这个中年老帅哥缓步走出了卢浮宫里,站在广场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恭迎吾主,拉莱耶之主,伟大的克苏鲁,螺湮之主。您的脚步已经踏足了远瞳之主的领地,巨人蜷缩在漆黑无垠的蛋壳里,哪怕有着无边伟力,也只能迎接吾主的到来。”
詹姆斯张开了手臂,有些兴奋的说道,但在下一刻,好像在遥远无边的星空之中,有一只巨大的瞳孔,带着愤怒看向了他。
詹姆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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