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紧张的准备活动,火炬接力水到渠成,如期进行。火炬接力的队伍来到了这个古老的能源城市,自然让这个城市脸上倍感光彩,准备活动可谓不遗余力。除了国家安排的火炬手,本地的火炬手有江源市的劳动模范,江源市党高官,还有江源市体操项目的全国冠军、运动员安文文,还有学校的一名学生干部,也让学校受宠若惊,分外积极。
为了营造活动氛围,确保火炬接力行动万无一失,学校的迎接工作亦是提前进行。闹钟声从各个宿舍响起,凌晨四点的灯光亦几乎同时亮起,有如千万点繁星。穿衣洗漱之声嘁测作响,人流从宿舍涌向各教学楼门口的小操场,汇合之后,形成整齐的队列,抢在六点之前到达预定位置。
辅导员在前面带路,小波班级跟着队列,一字长蛇阵向前展开,曲折蜿蜒,斗折蛇行。由于队伍只能步行,路程显得漫长而紧张,类似夜行军。天从灰黑渐变成明亮的蔚蓝色,半个多小时之后,到达目的地。
来不及喘息,就开始进入指定位置加油助威,其他班级也基本到位,各学校的学生、一些机关事业单位也倾巢而出,可谓万人空巷,形成两道人形围栏,中间成了一道分明的康庄大道。
一个四十人的班级也只能在其中占据一个小小的方队,中途又不能离开,经过开始的助威之后,等待火炬接力到来的过程枯燥而无聊,所有学生寻找各种话题。
“怎么没有明星啊,”
“这又不是娱乐综艺活动,”
“其他城市也有明星参加接力啊,”
“我们这个城市没得牌面,不是一线城市。”
聊着聊着又陷入沉寂,怎么还不开始啊,烦躁不安,翘首以待,然后又继续无聊的话题,
这时路面上即使有一点变化,都会引起一阵骚动,陆续过去几个后勤工作人员,也响起一阵阵欢呼。
所有人等成望夫崖,一桩枯木,苦等了数小时,终于在一阵连续的欢呼声中等来了接力的队伍。队伍之前是各种电视台的直播车,然后火炬手千呼万唤始出来,举起火炬向前慢跑。
助威的队伍开始拼命往前挤希望一睹真容,小波也在拼命寻找人群的间隙,正好看到两名火炬手淡定自若地交接,井然有序地传递。
欢呼声再次来到高潮,所有的一切只为了这片刻的高潮,火炬队伍经过,但助威的队伍却不能立即解散,必须等到火炬接力过程的结束。队伍再次陷入岑寂,可有些学生已经趁隙溜走了,辅导员也无可奈何,说是要记名处分,回去也不了了之了。
火炬接力结束,又必须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接下来的大合唱。为了合唱,班上首先订制了统一的服装,是一件白T上印一个运动会的标志,其他班级有些则印上了五个福娃,有些印制了祥云的火炬图案,也有简单到直接印制运动会五环的,各个班级各展风采创意,都是希望在合唱比赛中技压群雄。
然后是认真的排练准备过程,徐鸣因为自己的偶像歌手的名头,充当领唱,班里几个班干部商量着选歌,反复挑选,最后定下来是传唱已久的《超越梦想》。
为了不受干扰地练歌,就要选个僻静的地方,遍寻学校各个角落,最后选了校西北角的一块空地,有一栋废弃的旧楼,周边还有种植的蔬菜,各种建筑垃圾。
班里的女生一看,“怎么找了个这种地方啊。”
有这块地方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这几天各个班级都在找地方排练,又不止我们一个。
几个班干部和文艺骨干讨论合唱的队形,形式,哪边负责高低音之类,还有谁来指挥的问题,徐鸣是领唱,最后让一名对音乐颇有心得的王子义担任指挥。
经过一阵七嘴八舌,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学生都不耐烦,最后还是决定,先练一阵找问题。排练过程更像一部肥皂剧,拖沓冗长,毫无头绪,一团乱麻。李杰几个人总站得歪歪扭扭,没精打采的哼唱两句,怎么也对不上调,一些人还抱怨歌曲选得太难,高音根本唱不上去。
徐鸣非常恼火,“他妈我这几天学生会忙得人都累脱了,你们能不能也不认真点,不想唱别唱了,反正大合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各种议论才稍稍止息,几名学生脸上严肃起来,之后才挺直身姿站正,认真一点,可效果还是不理想。直到临近比赛,原本毫无起色的排练才突然间有了灵魂似的,有了较大的进步,到了演出前一天,有些像模像样了。
比赛当天,班级倒数第三个出场,所有学生按照既定的排练过程,先由领唱起头,
当圣火第一次点燃是希望在跟随
当终点已不再永久是心灵在体会
跟着是一队男中音,
不在乎等待几多轮回
不在乎欢笑伴着泪水
然后是高潮部分,
超越梦想一起飞,
你我需要真心面对,
让生命回味这一刻,
让岁月铭记这一回。
最后以围成一个心形的队形收尾,将自制的火炬举起,置于队伍中央,发挥中规中矩,成绩也符合预期,不高不低,位居中游。“做到这份上也行了,”班长加徐鸣几个松了一口气,虽然算不上好,可也算差强人意吧。
回寝室的路上,又是闲侃,
“今天的发挥我觉得还行,至少比开始排练的状态好了不止几个档,”
“对啊,我就觉得我们选的歌太难了,应该整个容易点的,你看有些班级,选的歌全是那些调不高不低的,也不难唱,好配合,而且要分配好角色及指挥……”
几个人吧啦吧啦侃了一大通,各自回宿舍,徐鸣还得负责把翟蓓蓓从校医院接回来,经过几天的休养,总算是全部消肿了,可以回宿舍。虽然最近因为搞活动,功课少,但总不能一直缺课,所以徐鸣也专门弄了个拐杖,方便翟蓓蓓行走,自己也一有时间就过来多看看,由于女生宿舍晚上不好进,所以基本都是白天抓好时间去。
晚上两人还寂寞难耐,光煲电话粥也不解渴,就视频个一两个钟头,让宿舍几个单身吃足了狗粮。
小波在这次合唱活动中扮演了个相对可有可无的角色,他的兴趣更多还是在文字方面。文学社在活动中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在其他活动紧锣密鼓开展的同时,策划了一次运动会的主题征文活动,他们把征文公告发布出来的时候,小波正好来到文学社想来凑个热闹。
江诗涵正好碰到小波,小波也赶紧过去帮忙,做点杂活。江诗涵忙完,对他一脸正经地说,“正好你来了,我们这次有个征文活动你一定要参加。”
“什么活动啊?”
“就是征文比赛啊,就我们现在在准备的啊,这不是运动会来了嘛,主题就是心系运动会,做时代新青年。”
“不过这样的文章挺难写的,毕竟主题一样,很难写出新意。”
“那更是一次挑战啊,一个能把文章写好的人,更能证明什么你的才华,”
“我有什么才华啊,”
“要有自信啊,这次社团活动挺重要,就靠你给我们社团长脸了,”
“那言重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参加吧,尽力而为,为什么你自己不写一篇,以你的才华,才完全可以获得一个很好的名次。”
江诗涵只道:“有点提不起兴趣,应景作品,有点没情绪,没想法,社长马剑明都来跟我提要求,说写了肯定能上,我也不高兴写,况且最近社团又这么忙,机会就让给你了,给我加油噢。”
要说小波的积极性也不是很高,不过毕竟有些稿费,也能锻炼自己的写作水平,恰好心里有些想法,正好借着这次文章得以发挥。为了不甘于流俗,显得标新立异,就写了一篇类似鲁迅风格的杂文,另一些同学则四平八稳。其间,还有社团联新一届委员会的选举,有一场宴席,是马剑明特意邀请现在几个社团的社长骨干参加的,为了能博得的青睐,增添酒席的气氛,就也希望江诗涵参加。
他买了条围巾,对江诗涵说,
“为感谢你对社团活动的不遗余力,特地送给你的,不过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希望你去参加个活动。和社团联的朋友一起吃个饭,没别的意思。”
“有必要去吗,这个好像跟我没关系吧。”
“也有点关系啊,这也是社团的事。”
“是你想进社团联吧。”
“那我也不掩饰,我要是进了社团联委员会,要是当了副主席,对社团的发展也是个好事啊。”
“不想去,搞得文学社有点像公关部。”
“好吧,算是我求你了,大小姐,你也知道,搞社团要经费的嘛,去了,是对社团的贡献。”
“去也成,不过我不想看人脸色。”
可一旦到了酒席之上,还是不停地灌酒,马剑明也没有尽到职责,帮江诗涵挡酒,任由其抵挡众人的炮火,最后还是学生会的张力跑过来解围。
回去的路上,张力也尽展男人气度,听说马剑明的所作所为,义正严辞地说道,
“现在的一些学生会社团怎么就有这样一些人呢,官气太重,把好好的大学校园都给污染了,”
“是的,就为了一个社团联主席的位置也拼命动用各种手段,”
“那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当然不是了,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跟你继续来往了,”
“哈哈,开玩笑的,别说这不高兴的事了,我们明天学生会有野外聚餐,你去不去,最近大家忙事情,都累了,也该放松一下。”
“你们学生会的事儿,我不好掺和进来吧,”
“那有什么呢,不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吗,”
诗涵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不去了吧,明天我还有些事儿,你们玩得开心。”
回到宿舍,江诗涵明白张力的意思,或许有很多的一瞬间,她也想投降,但好像又到了一个关口,就又紧了起来,最后还是让张力无功而返。
这之后,江诗涵对马剑明心存芥蒂。马社长也对她积怨渐深,暗地里说,“什么臭脾气啊这是,不愧是城里来的大小姐,鼻子眼睛都长脑门上去了。”
投稿了之后,马剑明在之后就忙着筛选文章,小波的没选上,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另一篇却选上了。
到了最后,能做社长的自然是聪明人,在选的文章里先要保证自己几个协会的,大学里也不能不搞好关系,要有利于平时的工作。于是在各篇文章里,按照学生会、通讯社、社团联等各大社团排序,只要基本逻辑过关的,文笔流畅,尤其思想正确的文章就一概录取。名额只有十五个,摸清各投稿人的背景,把各社的头面人物选上,最后才在普通学生里挑。江诗涵原本并不想掺和进来,但闲来无事,就挑了几篇看看。看了几篇,竟没一篇能入眼的,全是空话套话,令人作呕,最后挑到了牛小波的一篇,读了读,觉得这篇文章文脉清晰,语言流畅,颇有思想,明显好过一众流水账似的烂文,就向社长推荐说,“哎,这篇不错,你怎么不选,选那种文章。”社长不置可否,佯作一观,不耐烦地说:”这种文章主题说得太大了,不够正面,而且有些借题发挥的意思,其他方面也不突出,选不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江诗涵含讥带讽地说,“你这哪是正面,分明是有意打压,”社长加重语气,“这种比赛本来就是讲思想正确,他既然明白文章的要求,为什么不能按照要求来写。”
社长这样的作派,让江诗涵骨子里的那股子带刺玫瑰性子又爆发出来,“一个小小的文学社社长,就摆起官架子了,这官味我闻不了,这个文学社副社长我也不干了,你爱咋的爱咋的吧。”咣当,打门声如同一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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