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着雨露
沐浴着阳光
渴望成长为
参天的
大树
猛烈的寒风将大地撼动
小树被吹落到城市的角落
春天已经远去
故乡不再是故乡
在新的钢铁水泥地里
他只能化作一棵蒲公英的种子
妄想在坚硬地水泥地上扎根
但终究只是随风飘舞
直到工地上的泥浆搅拌
将他和入
身心石化为高墙
现代
一棵悲伤的稻子
伏在血红的田野
围着冻死的鱼
远处坠落的鹰
散落了一地的尸骸
空荡的天空
传来苦痛的呻吟
不要告诉女娲
不要试着去拯救
这是生的代价
这是人类的宿命
不在生存中受难
就在死亡中永恒
寓言—猎人
从前,猎人用自己的弓箭狩猎,猎物三天一只,他快乐而满足。直到有一天,一位友人给了他一把猎枪,猎物变成一天三只。可过了三月,猎人归还了枪,友人不解,猎人回答:“猎物不再奔跑,不再逃亡,我在它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山的恐惧。
樵夫
一名樵夫在河边失落了自己的斧头,河神拿了一把金斧头问他,这是你的斧头吗?樵夫高兴地回答说:是。可过了三天,樵夫又拿着自己的斧头找到河神。河神不解,樵夫说,金斧头一点都不锋利,比不上我失落的铁斧头。
江诗涵看了看,“你写得不错啊,虽然韵律不是很协和,但思想性还是上乘的,比那些附庸风雅人强。”
“过奖了,胡乱写的,你居然能看懂。”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海子,但是似乎内心中又充满了痛苦,这是为什么。”
小波苦笑了笑,“没有什么,只是过往的一点人生经历,让自己有感而发,有点矫情了。”
“是什么样的经历,可以说一说吗?”
“或许是对这个时代人的一点同情吧,很多人必须经历从农村走向城市的一个过程,一些理想、精神的纯粹变得无法与这个时代兼容,所以有了一些感触,包括海子的同时代的诗人,西川、老木、北岛、顾城、食指等,都写过这些,而那个时代也一去不复返了。”
“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一个海子呢,”江诗涵半开玩笑地说,
“我是一个农村人,明白生长在农村的人对那片土地的热爱,也对海子等人的悲剧命运感同身受,你的名字也有一个诗字,是不是也跟诗有些关系。”
“听我爸说,他是一个知青,是老三届的成员,吃过很多苦头,但我爸爸一直很怀念那个年代,所以他一直会在知青集会与当年插队的老知青们聊这些往事,其中还有几个诗人,我的名字可能就跟这个有些关系吧。”
江诗涵的气质是带有着一些古典的纤弱的,无法吟咏出李白的豪气轻狂,放浪形骸,更无法承载杜甫的忧国忧民、沉郁顿挫,就更像李商隐式的阴柔婉转。从她参加文学社那刻起,就被文学社的一众男生所吸引、瞩目了。她的清丽脱俗,才气纵横,既有形又有质,便在社长马剑明的提议,众人的齐声拥护之下,被纳为副社长,傲立于众人之上,成为文学社的社花。
经过开学的一段阵痛,无论在社团,还是在生活中,江诗涵逐渐如鱼得水,这天忙完之后,回到宿舍,就听到几个舍友在聊八卦。女生宿舍里,话题自然是离不开八卦、追星的,掰扯哪个明星长得帅,哪个明星长得漂亮,那一对分了,那一对又复合了这些事。
今天的话题缘于施晓菲和韩芷萱一起看韩剧《魔女的游戏》,时下正热播,两人就犯花痴,“你看这个金正勋,真得好帅哦,好温柔啊,真想抱在身边亲一亲。”
不时的犯嗲让崔丽敏都受不了,在旁边插了一句,“咦,施晓菲也就算了,真想不到芷萱你这么一个人,也会犯花痴。”
“那有什么可奇怪的,”韩芷萱说,“找男朋友,那肯定是要帅啊,你想啊,像裴勇俊一样360度无死角的一张脸,做梦都要笑醒了。”
“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那不是备胎吗,要能找到裴勇俊这样的,我早把他甩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下次我把这话告诉你男朋友去。”
“你敢,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举起两个爪子,佯装过来追打,两个人围着床头一阵打闹,笑得前仰后合。”
“不玩了,不玩了,笑得肚子痛,歇会。”
“诶说真的,在我看来,找男朋友,就是人帅又要多金。”
“那可不一定,要是像一些草包富二代,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日子也不那么好过。”
“那我的女学霸,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呢。”
“那当然要有才华了,对我来说,一个男人穷不重要,要是没有上进心,没志气,那才是一窝囊废了。”
“果然有志气有追求,好样的,”江诗涵,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就不凑热闹了,”
“说嘛,”
“找一个对眼的就成了,不是有句话说嘛,感觉对了,就什么都对了。”
“那你找到对眼的了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快。”
“我估摸着,你的眼要是朝天上看,就得到天上去找吧。”
“好哇,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拿老娘开涮,看我不撕了你,又是一阵嬉笑打闹。”
“诶,那我们的小慢慢呢,”韩芷萱装作一脸正经对施晓菲说,你的性子这么慢,应该找个性子快一点的中和一下,快男里的**怎么样,哦不,人已经和**好上了,那*****,你说哪个好。
其他两个都捂着嘴笑,
施晓菲咬着嘴唇嘟囔着,“又拿人家取笑,知道你调戏了两个,肯定不会放过我。”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哈,别往心里去。”
与的大多数理工学校女生相比,这个寝室聚焦了那么多人的目光,有点一枝独秀,众星捧月的意味。
在江诗涵的内心之中,那个完美的另一半,是恰有古典纳兰容若似的多情,贾宝玉似的痴心的,消去了俚俗的烟火气的,是萧萧肃肃如松下风的,又需要有现代的浪漫,现代的奔放与激情,而这个理工学校,似乎既缺少古典的气质,又缺少现代的浪漫,或许只是为了逃避往事,作一个疗伤的地方,即使不能让伤口弥合,也不要让过去的伤口崩裂。
一个人单身惯了,孤独惯了,便对心里的人越来越挑剔,就越发难以被感动,难以被感情降服。这世界本来,江诗涵和牛小波,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只是命运的因缘际会,让这两个人在空间上走近了。
江诗涵便在文学社里,用诗歌表达内心的孤寂,像一句用烂了的比喻,比烟花寂寞,比闹市孤独。
忆江南-秋雨落
秋深也?木落尽纷纷。愁看疾风摇瘦枝,忍听凄雨打瓦频,不忍闻人声。
对话
两个世界,白天与黑夜,
白天不懂夜的黑,
黑夜不知白天的颜色
他们的对话
以风的长吟
以花的吐信
以雨的低语
以露的凝结
小波在彷徨无措时,也写一些不知所谓的句子,标榜着一种后现代精神的虚无幻灭。
灵魂,空气,灵空,听着汽车的颜色,吃着雨水的恶心,捧着时间的呆滞,没有了五官,失去了知觉。
砖砖砖砖血肉,砖混着血,肉糊的泥,水泥水泥水泥,水泥骨头,骨头骨头,人和物泯灭了界限,世界重归混沌与虚无。
与此同时,徐鸣的单相思没有回音。百无聊赖的徐鸣,在学生会门口的一处草地里转悠,想得出神间,正好撞到了一个女生,手上的奶茶泼了一身,一时狼狈,女生臭骂了一句,“又一个没长眼睛的,”
“对不起,对不起,”徐鸣赶紧拿着纸巾上去擦拭,
“臭流氓,谁让你乱摸的,”
“这不是帮你擦干净吗,怎么成乱摸了,”
“你这动作像是帮人擦衣服的样子吗,再说了,我让你擦了吗,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诶凭良心,我长这叫贼眉鼠眼,那某人不是车祸现场,不堪入目了,”
“诶,这位同学,怎么说话的,是你撞到我了,最后反骂别人,”
“那我也没想故意啊,我走在草地上,这又怎么能怪我啊,”
“同学,你可别添乱了,赶紧认个错道个歉不行吗,”同行的好闺密李依晓赶紧过来解围,
“不认,不是我不想认,是某些人态度太差,配不上别人的道歉,”
“不道歉行啊,今天算是让我遇到了,别让我碰到下一次,”
路上闺密两个聊天,李依晓是学生会的,说道,“你不认识他吗,他就是在学生会的徐鸣啊,”
“是上次酒会上为了方怡出头的那个,”“对啊,”
“管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是个冒失鬼,”
在向方怡求爱的过程中,让他在文艺部更加名声大躁。没过两天,翟蓓蓓和好闺密李仪晓来到街舞社,两人都是社团成员,正好有个活动,没成想徐鸣也在,几人都感觉冤家路窄。
从活动开始,两个人就没好气,“我说怎么有这样一个人啊,阴魂不散,真是晦气,”
“那某人也是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啊,我也倒霉,”
“谁寸步不离,要不要脸啊,好好一个街舞社,混进一个臭虫,”
“这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难道只有某些人冰清玉洁,配得上这里的干净,”
“今天我们来分组,”街舞社社长开始带领大家学习新动作,正好两人又分到了一组,
“社长你是不是成心的啊,我可不想跟他一组,”
“我连你们两个都不熟呢,怎么知道你们的关系,要服从安排,不然大家怎么练,”
“就是不想和这种小肚鸡肠,心术不正的人在一组,”
“谁小肚鸡肠,心术不正了,嘴巴放干净点好吗,”
社长被迫出来调停,“这样,你带着大家先学着,我给他们两个说道说道,”让自己社团的另一骨干带着大家先练习动作。
社长带着两人来到休息室,“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上辈子有仇啊,今天这大庭广众的,还要在我这闹,”
“是有仇,可大的仇了,不共戴天,”
“这句你说对了,不共戴天,”
“这会儿你们一唱一和的,倒像是唱双簧的,”
李依晓也过来,把社长拉到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明了。
“我说多大点事呢,既然来我的社团,大家就是朋友,甚至要亲密得像一家人,以后社团还要一起上台表演节目的呢。这个事呢,也就一个道歉的事儿,徐鸣,我很仰慕你的才华,在迎新晚会上让我大吃一惊,你来我社团是为了什么?”
“实话说吧,我能弹唱,但还想学点跳舞,这样更全面,”
“你呢,翟蓓蓓,”
“我本来就喜欢跳舞,街舞我都跳过好几年了,可不是某些人居心叵测,过来滥竽充数的,”
“好了,事情就到这里,男人肚量大点,你和翟蓓蓓陪个不是,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不然我还怎么带社团的人。”
徐鸣也不再计较,道了个歉,不过态度还是不够诚恳,翟蓓蓓虽然有气,也不好再发作。
回来的路上,李依晓又谈起徐鸣,“你不知道,社长说的其实不假,他挺有才的,尤其是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节目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
说完把存的手机视频给她看,“这算什么啊,害不害臊,要喜欢你自己送上门去,”
“唉,你生气归生气,也不能把自己的姐们给卖了,”
“什么人啊,就是讨厌这种人,”
徐鸣也就托学生会的人打听,毕竟李依晓这个人她认识,“翟蓓蓓是个什么人,成天跟我过不去,”
学生会的人说,“这女的泼辣得紧,经常跟着她闺密来学生会玩的,你有本事把她收服了,”
“去你的吧,这种女的我才不要呢,”
这点八卦自然逃不开寝室几个人的顺风耳,李杰说,“徐鸣,我看你好像跟文艺部的那个翟蓓蓓好上了,昨天搂在一起那个是不是就你女朋友啊?”
“那你可说错了,那是我冤家对头,”
“不像嘛,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还挺能八卦的啊,我跟人好不好关你们什么事啊,是又怎么了,不是又怎么了,”
“到底是不是啊,别跟我们几个卖关子了。”
“是行了吧,别他妈像个狗仔队一样,追着我咬,我又不是明星,”
“那内个方怡呢,怎么不追了,是人家没看上你啊,还是移情别恋了。”
“你们怎么这么多屁事,我是不是还得跟你们汇报移情别恋的过程,什么三角关系之类的狗血剧情呀。”
几个人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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