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花彼岸开始进入主题。
“行首,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好像…在深山的草丛里奔跑,又好像是在大厦的高层上观察……”
说到这里,行首就停下了,他好像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回忆起来。
花彼岸出声安抚:“没关系,你先从大厦里退出来。”
行首:“嗯,我退出来了。”
她问:“那你现在看看你的手,手里有枪吗?”
“枪……”行首哑着声音反问:“我该拿什么枪?我现在是谁?”
“你是行首。”她答。
“行首吗?行首是不会拿枪的。不对,行首是谁?不对,行首是我,我是行首。”
行首开始语无伦次的嘟哝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花彼岸深知不能再追问了,他的自我防御机制垒得很厚,很难轻易攻破。
于是,她开始轻声安抚行首,让他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等到花彼岸把行首唤醒后,行首很是疲惫的边起身边问她:
“花医生,我们说了什么?为什么我浑身很累的样子。”
花彼岸给他刚才喝水的杯子蓄满水后递给他:
“先喝杯温水缓缓。”
“好,谢谢。”
行首接过,慢慢的轻啄两下才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又看向花彼岸问:“我刚才有说出什么来吗?”
他的潜意识里,好像不想花彼岸知道他梦魇里的真相,或许,他该换个心理医生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花彼岸这里,他自我道德感的束缚很重。
他看到花彼岸摇头说了声没有后,他的内心深处微微松了口气。
花彼岸也细微的注意到了,他紧绷的眉眼瞬间放松的样子,心里也有了计较。
在和行首再聊了一小会儿后,他就起身离开了。
警察是在确认行首完全离开医院后,才进到咨询师里提取他的各种信息。
他喝过水的杯子,他们也要拿物证袋装走。她曾答应过那个女警察,帮忙抽出一根行首带毛囊的头发。
她答应了,所以,在警察来的时候,她就把行首的头发给了那个女警察。
等警察离去之后,坐在办公桌椅上的花彼岸觉得整个人很乏,仿佛花掉了很多精力似的。
以她的直觉来看,行首肯定不是真的行首了。至于他是不是那个国际通缉犯,就等警察他们那边的验证了。
那真的行首呢?他到底去哪里了?真的是被这个行首杀了吗?可从这个行首的反应来看,他或许是个通缉犯,但不是杀害真正行首的凶手。
行首的父母……很可疑。
因为自己的孩子,父母不可能会认错。况且这个行首昏迷不醒的三个月里,还是他父母贴身照顾的。
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的孩子被调换了。
在行首父母离家后,他才出现的梦魇,她真的有理由怀疑,行首的父母不一般。
她知道行首父母的身份不归她调查,只是因为正好赶上了这件事情,所以她脑海里忍不住思考起来而已。
叮咚!
她手机信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陡然响起,也顺便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奇康发来的一张照片。
她刚准备点开看看奇康发了什么,他的下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
“花医生,我回T国了。这次……我就不让你来送我了。”
看到这条信息,她有些愣。主要是没想到,两天没联系她,一联系就是在告诉她,他要回国了。
不需要她送。
她点开图片看,是一张机场跑道的图片。
下意识地,她输入了“一路顺风”,随即又想到,坐飞机不能说一路顺风,她立马把一路顺风删掉。
这么一删,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又觉得应该回点什么。
于是,她干巴巴的回复了俩字“好的”。
发送过去两秒后,她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正准备撤回,奇康的下一条信息就发送了过来。
“花医生果然是花医生。”
讽刺意味很明显。
花彼岸嘴角无奈勾起,却泛着苦涩。本意不是如此,但那“好的”发送过去,却是坐实了她的无情。
哎……
她叹了一口气,她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遇上她,算他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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