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琤回来的时候,已是十一黄金周放假的最后一天。他还想着陪晓丛去爬畔山,但晓丛考虑到第二天要上班,执意让他在家休息。二人此刻正在徐琤别墅的书房里,晓丛在书桌前写匡山被骗入传销组织的材料,徐琤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边看落日的余晖洒满窗外的庭院。
这次去泰国收获不小,既找到了徐郢的线索,又把金边三国的生意处理了一下,同时还查看了Z大在柬埔寨的分校建设进度,可谓一举三得。虽然行程紧凑,人有点辛苦,但事情办的顺利,徐琤很满意。当然,最让他高兴的自然还是查到了徐郢曾有过在泰国出入境的记录。记录上的那个人,既不是用徐郢这个名字,也不是安吉这个名字,但他一看系统里的照片就认出来这个叫赵丁的男生,就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为了找弟弟,他来到中国,同样是为了找弟弟,母亲才同意让他与徐家接触,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得到母亲的原谅。徐郢的生父已经意外死亡,可母亲却认为这都是徐家做的。再加上徐郢的失踪,母亲便整日郁郁寡欢,得了抑郁症。他来中国找弟弟,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他想逃开母亲责难的目光和伤心的脸庞。可他自己呢?谁又能来体谅他煎熬的内心和内疚的情绪。
晓丛写完材料,抬头便看见徐琤一人站在晚霞中,周身笼罩在霞光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闷。他走到徐琤身边,接过他手中早已凉透的咖啡,微微仰脖看着他,问:“是不是累了?去沙发上坐会儿?”
徐琤没有回答,将晓丛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埋首在他脖颈处,“晓丛,让我抱一会儿。”
晓丛将咖啡杯和托盘放在窗户栏上,双手合抱住他,同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晓丛的身高正好到徐琤胸口的位置,他的左耳贴着对方胸膛,徐琤有力的心跳声让人安心。晓丛猜测他是又想到了弟弟徐郢,似乎他的情绪波动至今为止只与弟弟有关。晓丛小心翼翼的问:“是有什么事不顺利么?”
“不,晓丛,很顺利。我查到了关于徐郢的重要线索。我很高兴。”
“那太好了。恩,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弟弟的事。”
自从中秋节晚上徐琤跟晓丛讲了关于徐郢的事情后,他就一直在心里琢磨这事。徐琤愿意跟他说自己家里的事,说明真的没把他当外人;虽然徐琤一直把自己当弟弟照顾,但内心深处,晓丛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不安,原因是自卑。他认为自己太普通了,他从来都是躲在角落中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在与任何人的交往中他都小心翼翼。只要对方对自己稍有微词或是表示出不满,他就缩回到自己的壳中,宁愿放弃与之继续交往的可能,也不尝试着去解释去争取去化解矛盾。所以,当徐琤这样一个全身上下都闪着耀眼光芒的人一直对自己好的时候,他一方面受宠若惊,一方面深感忧虑;他害怕有一天,自己若是有什么地方让对方不满意了,又会像从前那样缩回壳里当蜗牛。
可是,从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徐琤后,他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是,徐琤只是把自己当做弟弟没错。他也尝试过说服自己把对徐琤的感情控制在朋友和兄弟之间,可是喜欢上一个人,叫他如何能控制?所以,他允许自己暗恋徐琤。对,他要的不多,只是暗恋而已。以后,只要徐琤有了喜欢的人,他会是第一个祝福的人。既然喜欢,就要为他多分担一些事情,他不想只是不断被动的接受徐琤对他的好,他也想要变得更优秀一些,就算不能做到与对方一样优秀,能为对方分走一点忧愁也是好的。所以,他纠结良久,终究还是问了。如果徐琤觉得自己僭越了,那也没关系,喜欢一个人,是会变坚强的,他就退回到能让对方觉得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做他想要的样子。
徐琤拉开了些与晓丛的距离,但没有放他离开自己的怀抱,点点他的鼻子,“终于肯问了?”
“恩?什么意思?”晓丛诧异。
“我跟你说起母亲和弟弟的时候,你没有多问,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好奇,也不关心呢。徐郢走丢后,我再也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起过这件事情。你现在也是我的弟弟啊,我的事情自然会慢慢都告诉你。可我说完,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中秋倍思亲,我都说那么多了,你还是没有多问。原本我以为小虫子你不在意我,但后来你讲了自己的故事,我就意识到你其实是害羞罢了。你其实是想知道我的事情的,也想安慰我,只不过你怕自己会触到我的不愿意让人知晓的内心领域,才换了一个方式安慰我,对不对?”
“你怎么全知道了?!”
“因为我是小虫子的哥哥啊,我现在非常了解你,你就是一个内心丰富,可胆子有点小的小天使。只要别人对你示好,你就百倍千倍的对人家好。若是别人对你有意见,你也不去申辩,只会躲他远远的。你是我见过最最纯善的孩子了。”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胆小、自卑、没有安全感罢了。”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么好!”徐琤捏捏晓丛的脸蛋儿:“谢谢小虫子,我刚刚已经从你身上汲取了力量。足够一周使用了!”
“抱抱就能补充能量?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在我身边就能给我补给咯!“
你说是就是吧。能做徐琤的补给站,晓丛自然乐意。
“明天你就回文秘岗了吧?”
“恩,邢媛处长十一前就通知我了。”
“太好了。开学到现在,邢媛这件事情办的最好,哈哈。”徐琤开心的去揉晓丛的脑袋。晓丛的发质柔软,让他爱不释手。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着什么急,这都天黑了,吃完晚饭再走,杨做好了一桌子菜。咱们整整六天没见面了,今晚你陪我吃晚饭。顺便给我说说你们去救学生的事。杨只说动用了T市的公安,还没来得及跟我细说。”
“好。但今晚我可不敢再喝你那个特调红酒了。虽然好喝,可一下子就醉了。”
晚饭整整吃了一个多小时,晓丛给徐琤讲卫祥如何假扮警察救人,讲可可如何对着卫祥发花痴,讲传销窝点里被洗脑的人多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徐琤给晓丛讲泰国的泰姬陵,柬埔寨的吴哥窟,越南曾经的法租界地。杨一直在二人身后服务,吃甜点的时候,晓丛问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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