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祥?你怎么在这儿?”
“打工。”
“中秋节还打工,不回家过节么?”
“如果你没拒绝我的邀请,我干嘛非要今天来打工?”卫祥玩味的看着他说。
“你也看到了,我来参加18肥皂1班的聚会嘛。”
“你现在不是正要走么?是约了别人过中秋吧。”
晓丛有种撒谎被人戳穿的感觉。前二天卫祥发短信约他中秋出来玩,可他觉得原本跟这个体育生就不熟,还约了徐琤,所以他借口有事拒绝了。哪里知道今天会遇到。
看晓丛没回答,卫祥不屑道:“切,你快走吧,别耽误我打工挣钱。”
“是是是。”
“哎,等等,下次约你出来玩,行吧。”
“好的好的。”晓丛不知道为啥卫祥要约他,但总拒绝人也不太好。除了徐琤,他也应该扩大点圈子。
徐琤早就等在星光灿烂的大门外,见晓丛出来,按了按车喇叭。晓丛笑着走来,上车。他今天穿了一件薄荷绿的棉质衬衣,袖口挽起来在胳膊肘,下身是黑色牛仔裤和白色的棒球鞋,清清爽爽;配上浅笑,徐琤只觉清新扑鼻。自己的弟弟,哪里普通了,分明很好看呐。
徐琤侧身给晓丛系上安全带,说:“走,带你上我家看看。”
天香园位于Z大所在的大学城之中。早在三年前,徐琤就在天香园购置了独栋别墅。徐家不是书香门第,而是商贾之家。徐琤父亲本就是入赘,父母离异之后,他才随母亲去了英国。徐家只认他一个外孙,徐老爷子总想劝他回国继承家业,但他应母亲的要求,一直拒绝。倒不是讨厌经商,只不过当年徐老爷子硬生生拆散他父母,导致父女关系决裂,他答应母亲绝不与外公和徐家来往。成年之后,徐琤用母亲留给他的信托基金进行投资,他的商业触觉很好,很早就关注国内房地产市场,所以天香园这栋别墅已经升值5倍。而国内外的投资收益加起来,他现在的身价也很不菲。
晓丛看徐琤平时的穿着猜他生活水平不低,可是进了天香园,看见詹姆士·杨身着标准英国管家制服站在别墅门口迎接时,还是shock了。
杨管家朝晓丛弯了弯腰,询问到:“徐少,这位就是您的基友吧?”
徐琤点头,给晓丛介绍说:“詹姆士·杨是我的助手兼管家,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会很多。”
晓丛很尴尬,基友这种调侃的词用在一本正经的介绍中,有种莫名的诡异啊,他介绍自己道:“杨先生,你好,我叫王晓丛。”
“叫我杨就好。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一楼是会客厅和餐厅。餐厅很大,水晶吊灯悬挂在餐厅正中央,除了超长的餐桌,一侧还有钢琴、酒吧和书柜。自从进了徐琤家,晓丛就是懵圈的状态。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基友,竟然这么有钱!
徐琤和晓丛并排坐在一侧,而不是分坐在餐桌两头。他端起红酒杯碰了碰晓丛面前的杯子。叮~~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将晓丛拉回现实。“哥,你是富二代或者富三代么?”
“从我母亲的角度来说,我的曾曾曾外祖父那一代开始就经商了,那我算是富五代;但很可惜,我母亲和我外公决裂了,所以这个富五代我是当不了了。”徐琤喝了口红酒,“你也尝尝,这可是我珍藏的,中秋不就要对酒当歌么?”
这回答信息量太大,涉及徐哥隐私,他按耐住内心八卦的心,尝了尝红酒。他从没喝过红酒,只觉得这红宝石般的液体有点香有点甜还有点涩,“我第一次喝,分不出好坏,感觉有点涩口。”
“红酒都有点涩的,杨,给他加点冰块、雪碧和柠檬汁。”
詹姆士·杨闻言照做。晓丛很不好意思。这样的服务他只在电视里见过,连忙说:“谢谢。”说完赶紧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几乎没有了,味道酸酸甜甜,跟饮料一样,很好喝。
徐琤怕他喝太猛,嘱咐道:“别喝太快了,虽然红酒特调后,喝起来像饮料,但酒精没少,你第一次喝,当心一会儿醉了。先尝尝杨的手艺。”
“恩。”
不知何时,詹姆士·杨离开餐厅,留下二人在烛光下共处。今晚的徐琤很不同,似乎比较情绪化?晓丛没料到徐琤会对自己说他的家事。他之前透露过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今天又跟自己提到母亲和外公,却一直没有听他谈论过自己的父亲。
“大家族很麻烦,徐家世代商贾,我母亲又外公唯一的女儿,自然不允许他嫁给一个穷学生。所以,尽管我出生,徐家认我这个外孙,我父母都没能领上一张结婚证。我也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6岁时,母亲彻底与外公决裂,带我出走英国。但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玄幻,当如爱的再深,三年的时间,便可以消磨掉这爱。所以我9岁时,有了继父。然后弟弟安吉便出生了。但他其实有另外一个名字,徐郢。母亲虽然离开徐家,但始终有一份身为徐家人的骄傲吧,所以即便与外公断绝关系,也给弟弟冠了徐姓。我对这个弟弟不好,很不好。但他从小就喜欢粘着我。我嫉妒他有父亲,讨厌他分走了母爱,羡慕他可以天真无邪、毫无负担的活着。而我,却要承受来自母亲和徐家两股力量的拉扯,同时小心翼翼的夹在继父和母亲中间。这些情绪不断累积,到我16岁时,达到顶峰。那天是我16岁生日party,安吉——还是叫他徐郢吧——送我礼物,那是他亲手做的一张生日卡,上面画着哥哥和弟弟手牵手,中间还画了一颗心。我当众把贺卡撕了,将碎片洒在他头顶,说他不是我弟弟,说弱鸡一样胆小软弱的他不配做我的弟弟。他说他也可以勇敢,于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将他推到门外,告诉他,如果他能现在去唐人街上的烟草店买回我们要的烟,就认可他,允许他做我弟弟。他那时才七岁,唐人街在30多公里外,他不可能独自去;我只是在欺负他,想让他难堪,离我远一点。看着他站在门边无助的眼神,我没有理会,关上门,转身加入party。”
讲到这里,徐琤就停下了。徐郢去没去唐人街,他现在人在哪里,你是不是,还有许许多多问题,在晓丛心里丛生。他想知道,却没有问。看着他越来越迷离的眼神,晓丛能感受到巨大的内疚、自责和悔恨在他内心翻滚搅动,他感受得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