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艳阳剥开云层，一缕金辉洒落人间。雨后初晴的暖与车内的寒形成鲜明的对比。

容瓷心里正伤感，完全没注意墨砚黑得能滴出墨的臭脸，直到低磁慵懒、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再不过来今晚就把容珏给丢出半星别墅。”

！用容珏威胁她！

算什么男人！

容瓷扭头，黑溜溜的眼睛瞪了墨砚一眼。

她知道墨砚能做到的，就像之前将那试图侵犯她的陌生男子打入医院一样。无法控制。

容瓷可怜兮兮地望向容珏。

那双眼睛泛着湛湛的波光，就像是在说:哥哥，我要回主人那里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容珏愣怔一瞬。

他好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光芒。

带着跨越时空的温柔。

“小珏，姐姐的腿好酸啊~你背姐姐回家好不好啊？”他去剧组接姐姐时，姐姐对他撒娇的模样他永远不会忘记。

容珏不自察地松了手，狗狗就从他大腿上跳下去，小裙摆不情不愿地朝墨砚那边摇去。

软球离怀，容珏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不过让他感到有些讶异的是，这只狗怎么看起来像是听懂了墨砚说的话一样？

这狗还有点聪明。

……

“你去壑京殡仪馆了？”

赫嘉禾从随时热搜上看到容瓷的粉丝在殡仪馆为她举行三周年的吊唁会，她本以为赫观雪会去那里，直到赫观雪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面前。

“出去的时候锁门。”

赫观雪声音微凉，没有回答，连一个正眼也没有给赫嘉禾，拖着疲惫的身体，径直走进了浴室。

赫嘉禾头疼扶额。

其实她心中也有自责，如果当时不是正值换首席之际，她也不会那么强硬地不让观雪回国。

赫观雪到底没有辜负她的培养。

虽然女儿性格差了点，但是对赫嘉禾来说，赫观雪能够代替自己实现未能实现的梦，比什么都重要。

她要赫观雪继续在国内的舞台上绽放光彩，成为最耀眼的白天鹅！

赫嘉禾最后看了一眼浴室的门，转身离开。

关门声传来的同时，水帘下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泪水夹杂着花洒中倾洒的热水，在潮湿的空气中蒸发，几滴滚落唇畔，微咸。

不知道为什么，赫观雪心中真的莫名相信着——

容瓷，她一定还活着。

可能是因为墨砚在墓园表现出来的轻松平静太过异常，可能是因为挂着“容瓷”项圈的狗狗，眼里没有任何过度的悲伤。

那只狗……真的是容瓷的？

现在细细回想，赫观雪才恍然察觉，那只狗一直在盯着她看，就像看到什么熟人一样。

~

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阳光倾洒城郊整片低山区，雨后空气清新，带着生机勃勃的湿气，栀子花香弥漫，夏意满山。

再一次拥有温暖，墨砚的呼吸都通畅平稳了不少，微脏的裤腿在明媚空中画下轻快的弧。

心里空的地方瞬间被这种拥有填满。

他再也不会主动把她交到容珏手上，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墨砚心中暗想。

身后传来脚步声，墨砚转身疑惑地看了一眼容珏:“跟着我做什么？”

容珏嘴角无语一抽，紧紧皱眉看着墨砚，万分嫌弃的样子。

他又瞥了一眼墨砚怀里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的小白。

容珏正色，心下软了软，指了指小白球，言简意赅道:“给它做饭，吃肉。”

言外之意就是——谁跟着你了？我是要照顾姐姐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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