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到见李重阳双手执着宣纸,满面笑意地望着自己,顿时一愣。
当她的双眸对上李重阳视线的一刻,白白净净的双颊上,好不容易才消失的红晕又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直透耳根。
“你你你你——我我我——这这这——”
一时间,赵金娇躯微颤,胸膛起伏,脸颊发烫。
整个脑袋晕晕乎乎,嗡嗡作响。
本是水汪汪一双灵动大眼,也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伸出纤纤玉手,亲自接过李重阳手中宣纸,凝视着上面的字迹,情不自禁地低吟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大官这首词,写得真好。”
说到最后,赵金的声音已低若蚊蚋,小脑袋也低垂进了胸膛。
只有精致的耳廓红红,格外惹眼。
她身畔的小青见到她如此情态,心头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
“难道,帝姬她,竟对这船家——”
她不敢想下去,只抬目望向李重阳。
却发现这个一身英气的俊朗少年,眼神炯炯、目如星辰,面上含笑、如沐春风。
“世间竟有如此奇男子,怎不教人心动心仪?”
一时间,看惯了汴梁奶油小生的她,眼神竟也开始迷离了起来。
“好词好词,这首《青玉案·陌上伊人》,配上官家的瘦金体,当真是我大宋百年难得一见的杰作啊。”
正当众人神游物外、久不附体时,一直静静观察场中动静的秦桧终于开口。
即便他对李重阳不满已极,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两句。
好歹他也是正儿八经词学兼茂科出身的进士,表面上该有的涵养和气度,还是要有的。
眼见秦桧都出口由衷赞叹,本是一脸愤懑的蔡鞗面皮子抽了抽,终是把牙一咬,也上前两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喃喃道:“不错不错,李大官这副墨宝,可谓盖绝全场,我蔡鞗佩服得紧。今夜这头筹,该当是你李大官的了。”
李重阳今夜佳言妙句连连,一手瘦金体已臻大成,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蔡鞗再是不满,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地辱没了他蔡五郎的名声。
关键的关键,他用的是官家独创的瘦金体,有这官家钦使在,传进官家的耳朵只是早晚的事。
秦桧和蔡鞗说完,王林也见机得快,立马接口道:“是啊是啊,今夜这汴梁诗会的头筹,该当是李大官才是了。”
这几个公子哥儿都低头认输了,其余纨绔子弟,自然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李重阳见众人强挤笑容的费力劲儿,摆摆手道:“什么头筹不头筹的,某只不过是沾了钦使的光,上来借件衣衫换换而已,并无意与各位一较短长。这诗会头筹,还是留给你们自个儿吧。”
说完这句,李重阳看向赵金,呵呵一笑,道:“承蒙钦使厚爱,既已借得干净衣衫换上,我便先行告辞了。”
言毕,李重阳豁然抬步,便向画舫楼梯处行去。
夜寒风冷,绿萝还在岸边等他回去,他实在不能在这画舫上耽搁太久。
他这一走,画舫上的众人都是惊谔莫名。
怎么,跑来砸完场子,撂下这句轻飘飘的话就走么?
这也太不给我们汴梁子弟的面子了吧?
“李大官且慢!”
眼见李重阳已行到楼梯口,将脑袋埋得低低的赵金豁然抬头,急声叫道。
李重阳闻言顿足,缓缓扭头,回望赵金,笑问道:“钦使,还有何吩咐?”
“我我我——”
赵金被李重阳这么回眸一望,顿时又有些慌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小青见主人如此情态,跺了跺脚,立即接口道:“我们还没还你衣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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