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也不是谁敢胡乱喝止的。
而他蔡鞗,身为当朝宰相蔡京的爱子,在汴梁之地,更是一等一的人上人,即便是朝中大员,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但现在,不过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官家钦使的跟班小厮,就敢对他出言呵责,实在太让他丢了面子。
霎时间,蔡鞗脸上僵住的笑容一点点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怒意。
可这时,假公子却一脸歉然地道:“衙内勿怪,我这小厮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不懂礼数,多有得罪了。”
说完,作揖一圈,笑着道:“本官姓赵,单名一个金字。”
“赵金?”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
赵姓乃是皇姓,这人又是官家钦使,那他与当家官家之间,岂不是……
“赵金?”
蔡鞗闻言,也微微一愣,凝眉暗道:“当今官家子嗣众多,但众皇子我都认识,并无叫赵金的。看来,这人十有八.九,应该是某个王侯子弟。”
想明白了这点,蔡鞗面上重新浮现起淡淡的笑容,扫了眼赵金身边的李重阳,连忙道:“原来是赵钦使驾临,鞗这厢有礼了。不知这位是——”
赵金闻言,笑着回道:“这位是李重阳李大官,与本官乃是知己,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受我之邀,同来观这汴梁诗会。”
蔡鞗听到赵金这般说,再打量了下肤色黝黑、肌肉虬结的李重阳,犹豫了下,淡淡作揖道:“原来是李大官,失敬失敬。”
李重阳见他如此,也只能拱了拱手,语气冰冷地道:“见过衙内。”
赵金见他二人见了礼,顿了下,面上显出一丝尴尬,续道:“不意刚刚生出一场误会,让李大官失足落水。若衙内方便,可否让李大官换身干净衣衫?”
蔡鞗对李重阳虽然不怎么待见,但钦使有了要求,自然不敢明面上拂了她的意。
况且,区区一套衣服,又何足道哉?
蔡鞗对远处招了招手,便有一名身着华服的仆人快步行到他的面前,恭敬道:“五郎。”
蔡鞗吩咐道:“带李大官去将我那套备用衣衫换上。”
那仆人闻言,恭敬应喏,连忙带着李重阳往画舫里间去了。
这厢,蔡鞗又为赵金一一介绍其余众人。
秦桧自不必说,而先前那鸭公嗓,竟是当朝太宰的王黼的独子王林。
这王黼,与蔡京同为北宋六贼之一,为人多智善佞,却无甚学术。
后因助蔡京复相,骤升至御史中丞,历翰林学士、承旨。
后来又勾结大宦官梁师成,以父事之,被拜特进、少宰,权倾朝野。
这王林身为王黼的独子,别的本事没学会,但不学无术、阿谀风承的本事,却是打小就会了。
刚刚那一首《巫山一段云》,也不知是在哪本小黄书抄来的。
除了秦桧和王林外,其余十几人,果然也都是当朝达官显贵的子弟。
个个身份不凡,纨绔名声在外。
赵金一一与他们见过礼,面上看不出多少喜忧。
正当众人不咸不淡地交谈着,赵金本来有些游弋的目光,却蓦地定在了不远处。
一道洁白挺拔的身影,直直撞入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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