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吕布被拜骑都尉以来第一次亲自领兵,以往都是别人指挥他,如今可到他指挥别人了。
只是自这丁原定策以后,他便隐约觉得心头不安。
左手掌心处的红痣愈发鲜艳,好似鲜血一般。
他所率领的将士此刻早已列阵候命,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杀出关去!
“该说些什么好呢?”
吕布一时间也不知该对自己手下的将士说些什么。
一旁的军司马饶是瞧出了他这主公的心思,欠身道:“吕都尉可随意说上几句振奋人心的话!”
“嗯?”吕布回头望去如醍醐灌顶一般开了窍,“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他轻咳一声,随后扯着嗓门大喊:“军人,要有骨气!”
众将士瞧这领头的说这话时威风凛凛,英气袭人,无不阵阵附和:“杀!杀!杀!”
夜袭讲究的是什么?
那便是快、准、狠!
“听令!”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向天一指,又道,“现时日尚早,待用过午饭后再听我将令行事。你们届时都给我打起精神,有多快就跑多快!谁他娘的掉了队,谁他娘的就是我吕布的孙子!”
“诺!我等紧随将军马后,杀敌建功!”将士们齐声高呼。
“那么,解散!”
事到如今可谓一切妥当,就等着时刻到来。
吕布吩咐诸人休息,可是自己却安稳不下来。
毕竟是第一次用兵,难免紧张。他强自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直至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将士把饭菜端到他面前,他才睁开眼勉强进食两口。
“我的爷,您再……”
“叫将军!”
“我的将军爷,您再多吃一些。”这将士憨笑道。
“吃不下去。”吕布把碗一推,“老子手心痛痒难当……心里慌得紧,哪儿有心情吃?”
这将士也可真敢说话:“您不吃,那我可吃了。我得吃得饱饱的。”
“你真是烦人,吃吃吃!就知道吃!”吕布也不理他,在大帐里踱着步,“撑死你这没皮没脸的东西。”
“您说我没皮没脸,属下我就没皮没脸。”这将士端起碗却没有吃,“不过您这为将的不吃饱了,我们这些属下的心里可不踏实。一会儿便要昼夜奔袭,万一您体力不支指挥不了可怎么办?所以您就得多吃,到时候要是兵败了也好逃跑呀!”
“去你娘的蛋,老子哪里会兵败!”
吕布刚想发作,却见这将士又将饭菜端了过来:“我的将军爷,为了打胜仗,您还是再多吃一些吧!”
“刘刕啊刘刕!”吕布“扑哧”一笑,接过碗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将士正是吕布帐下的一位副官,乃河内人士。原本他起了个贱名,叫作刘三刀,后吕布觉得不妥便给他改了,叫作刘刕,字三刀。
别瞧他憨着个脸,早年他可是轻侠好义,过得是打家劫舍的活儿,但每每一有闲财便会毫不吝啬地分发给穷人。
后来又跟着张宝在徐州闹起了革命,直到张宝死后,他逃往并州,正巧赶上丁原募集兵源,他便做了个马前卒。
吕布被朝廷征辟为骑都尉后,偶然见营中一员士卒善使一柄大刀,一招一式凶猛彪悍。这方心头热血上涌,便与之交手数十合,竟难分胜负……
当下吕布对他可欢喜得紧,便谏言丁原授其为将官随自己鞍前马后。
而如今刘刕已然成为了吕布帐前的一员悍将!
吕布听刘刕劝告一阵,也觉言之有理,此刻也感颇为受用,提气不少,端起碗来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早前便已有士卒把他那匹大宛马刷洗饮遛,绑缚箭囊,那方天画戟和佩剑也不知擦了多少遍,闪闪泛光。
一切准备妥当已近酉时,吕布传令出关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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