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凝视着付良澄难以置信的脸色,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红唇轻启,散漫的声线掺杂着哑柔的嗓音。
“我的事情交代完了,想留下遗言可以先做好准备,毕竟时间不等人。”
她当着付良澄的面,头也不低的解开身上的白大褂,绽放出一件轻盈的吊裙,镶着碎金的裙摆没过膝盖,通体的黑色璀璨得很。
薄绸的裙面缚着纤细的腰身,深层的腰带磨着淡雅的气质。
付良澄却没心思去欣赏,眼里除了罕见的恐慌,再也撑不下别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
他竟有些无措。
“这种类型的问题我回答过很多遍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沈眠眼里的笑意乍然消失,她挽着肩膀的吊带,甩开了搭在肩头的长发,拂起的发根卷曲显柔,犹如波浪般的倾尽而下。
松垮的吊带垂着几分美,肤色白皙无暇,细腻到极致,暴露在暖风中轻微泛红。
一簇发丝被她用手指勾绕而起,放在耳边把玩着:“两年很长的,珍惜生命吧……”
她的指尖缠上眼镜的边框,逐步摘下,那双狐狸眼愈发撩人,埋在眼底深处的光泽迷离,像是吞没了星辰的漆夜。
“我走了。”
沈眠把白大褂揣在怀里,一手提着急救箱转身离开。
付良澄徒劳的看着这位护士长走了。
苏千殷相反很平静,她眼里除了对沈眠的探究看不出别的,好像自己能活几年都无关紧要。
然而李司黍却无法保持沉默。
直到沈眠的身影远去时,他一堆关心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表达,就被付良澄先一步的开口给截胡了。
“苏千殷,你听到了吗?苏千殷.......苏千殷你说句话啊!”
付良澄见她没什么反应,皱着整张俊脸,张口闭口都是她的名字,弄得比当事人还紧张,仿佛小姑娘下一秒就要去了一样。
可惜小姑娘面无表情:“我听到了又如何?一句没有得到证明的话,你也信?”
“你知道沈眠为什么会是护士长吗?事实上她二十三岁就被院长提拔为护士长,那时候没有人质疑她,不仅仅是因为她高超的医术,更是因为她有一种直觉......”
付良澄凝重地说,“判断患者剩下多少寿命的直觉。”
苏千殷不理会他的凝重:“世界真是千变万化,什么时候连只相信证据的刑警队长,也开始相信直觉这种东西了?”
付良澄这回真的急了,什么沉着什么淡定通通抛之脑后:“七年前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但是就这次!就这一次,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是想再被我打一次?”
李司黍借过苏千殷的身体,勃然瞪着付良澄,眸底涌上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姐姐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有我保护姐姐,姐姐不会有危险的。”
他分毫不让的强调着,阴冷的声音像是从嘴里挤出来切齿般的,每个字都被贯了怒气,光是眼里的狠戾就足够将对方千刀万剐。
怎料付良澄彻底怒了。
“她会死的!”
付良澄这一刻全然没有原则,迈过去把苏千殷按在怀里,发狠的拴着她,一个低头埋在她颈肩上以防她逃脱。
僵直的手指覆在她腰间不肯罢休,力度大的几乎要将小姑娘原地举起来。
他丝毫不顾李司黍会不会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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