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桑见谢慈音迟迟未归,禀明了靠在亭子里歇息的王钰,到对面的斗姆殿来寻谢慈音。
二人正在殿中说话,观南听见外头的脚步声,道了一声“谢娘子,有缘再见。”而后潇洒飘逸的走了。
谢慈音还未等檀桑走近,自己就出来了。
檀桑去扶她,问道:“姑娘怎么去这么久。”
“拜神仙,总是要心诚些的。”谢慈音摸摸鬓角的头发,不自然的道。
还未到谢府,谢明韬便吵闹着要下车。
“我约了钱公子他们吃酒,母亲先回去。”
谢夫人懒得管他,总归是个公子哥,在外头也吃不着什么亏,只吩咐他将王衔带着去“随你,将你表哥带着一同去,省的你又玩得几日不归家。”
突然被点到的王衔笑得无奈,只恳求道:“姑姑知道的,我不擅吃酒,怕是不去了。”
“谁叫你去吃酒了,是叫你去盯着他,叫他不要在外头发疯。”
她这侄儿,不擅交际,不喜应酬,明明才十七八的年岁,倒是比谢鸿还活得清心寡欲,既然来了京城,那她便要改一改这性子,别光顾着读书读成了书呆子。
见推脱不掉,王衔只好跟着谢明韬去。
二人走了,留王钰目光灼灼的瞧着外头。
这模样,把坐在身边的谢慈音逗笑。
“钰儿,你也想去吃盏酒?”谢夫人也瞧见她的目光殷切,出声问道。
王衔摆手,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自是不想的,只是来了长安许久,还没得出门去逛逛呢。”
谢慈音拉过她的手,笑道:“既如此,也是赶上了好时辰,这个时候东市正热闹着呢,我带你好好逛一逛。”
这是天子脚下,平和的不能再平和,谢夫人也不阻拦她二人,嘱咐道:“多带着两个丫环婆子还有侍卫,音儿要看好妹妹,别给她走丢了。”
得了允许,王钰兴高采烈的道“姑姑放心,我定会抓牢姐姐,不叫她给我弄丢的机会。”
谢夫人笑着摆摆手“去罢去罢,且记得早些回来。”
王钰拉着谢慈音,一脸兴奋的下了马车,谢夫人挑了几个有些身手的丫环婆子跟着二人,又吩咐了几个侍卫在暗处跟着才放心回府去。
这长安最热闹之处,莫过于东市,有胡姬当街献舞,有商人叫卖着千奇百怪的商品。王钰隔着斗笠,一会儿看卖艺的杂耍,一会儿买些无用的小东西,十分高兴。
谢慈音素来有些体弱,被她拉着跑这么一会,已是气喘吁吁。好在前面不远处便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楼轻音阁,谢慈音拉住王钰,说到里面歇息片刻。
见她额间已有丝丝细汗,吐气也有些喘,王钰虽还想再逛却也忍了心思,乖乖随她去轻音阁。
这轻音阁建造的极其恢宏,上下足足有六余层,中间设了台子,时时有胡姬在跳舞,来往宾客络绎不绝,里头的一道点心茶水更是以黄金来结算,寻常的官宦人家,是来不起的。
楼内装修既是大俗,也是大雅。俗气是俗气在金砖玉栏开路,雅是雅在三步一盆竹,兰,四步一副名诗名画。字画都是真迹,一副千金难求,里头的姑娘个个颇有才情,还有个赫赫有名的才女薛韵坐镇,惹得天下文人墨客十分向往。
琅琊是清白素雅之地,这样华丽恢宏的酒楼是没有的,反倒是书院一步一所,此刻站在堂内的王家嫡女,倒是如乡野女子那般感叹惊讶不止。
有小厮迎上前来,恭敬问道她二人是要前往雅间还是正堂之内瞧表演,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做正堂,谢慈音身后的松墨掏了两条金鱼递给小厮,大大方方要了雅间。
见来人如此阔绰,小厮更加殷勤卖力了。一路引着二人上楼,一路推荐着酒楼里的茶水糕点。
入了雅间,谢慈音极为熟练的点了几道糕点,又要了一壶尚好的极品龙井。
询问王钰要些什么,王钰自是不知这酒楼里有什么,方才小厮推荐时她只顾着打量酒楼里的布局,什么也没记住,只道:“阿姊定就好。”
谢慈音点点头,道:“就这些吧。”然后示意身后的檀桑给小厮打赏,檀桑给了小厮两片金叶子,小厮笑得嘴都合不拢,恭着身子一路道谢的退了出去。
这轻音阁什么都好,就是隔音不太好,待小厮退出去后,隔壁就传来了吵闹声。
王钰静静听了一下,听出了谢明韬的声音,立马就朝谢慈音道:“哥哥与明韬在隔壁。”她声音里还透着几分惊喜意外。
谢慈音倒是不意外,这长安公子哥儿们喝酒的地方就是这天下第一楼,且贵重的雅间就那么几间,若是遇不上,才是奇怪呢。
“别管他们,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只管自己,待歇息一会,我再陪你下去逛逛。”
王钰靠到那挨着的墙边上,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他们好像在行诗令。”听了一会,王珏朝谢慈音道。
谢慈音好笑,瞧着她听墙根的模样,训诫道“我瞧着妹妹的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会去听别人的墙角根子。”
王钰闻言,做回了原位,瘪嘴道:“不过是想听听他们在玩什么罢了。”
谢慈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过是一些助兴的乐子,你若是觉得新鲜,明日我也带你去参加参加,叫她们瞧瞧王氏嫡女的学问。”
王珏连忙摆手“可别,若是丢了脸面,待回了琅琊去,爹爹非将我打死不可。”
“可别谦虚了,我听母亲说,你的学问做得是极好的。”
“阿姊也知道,琅琊是书院多,书呆子也多。我除了整日里做学问,也没别的事情可忙活了。”王钰撑着头,一脸的感叹。
外头有小厮敲门,檀桑打开门来,是方才的那个小厮,只是多了个拖着个木盘子,上面摆放着几碟子糕点。
待小厮问了安,进来后,谢慈音才瞧见后头跟着的泡茶女。
那泡茶女的技艺十分了得,小小一碟子茶,竟被她点出了许多花样,叫王钰看得目不转睛。
她惊叹道:“我竟不知,这点茶技艺,竟有那么多花样。”
那泡茶女说话也十分上道,听见王珏这样说,立刻便回捧道:“娘子是金枝玉叶的贵人,自是不用学这些花哨的东西,我等身份低贱,才得靠这些个小把戏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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