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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十四年,瑾国塞北的雪,今年格外的冷。
冀州塞北大雪凛冽,寒风刺骨,一辆马车从雪中徐徐缓过,马车周围不见狂风,不见大雪,唯有马车铃叮叮在寂静的风州空中摇荡。
一位车夫模样的老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拍了一下马背,马车在一间破落的茅草屋外停下了。
马抬起头昂了一声,似表示不满,老人轻轻摸了一下马身,马便安静下来了。
这时,马车内传来一句空旷的声音:“去看看吧。”
老人迈起缓慢的身子,慢悠悠的下落马车,却又瞬而之间的到了茅草屋内。
片刻后,老人手中怀抱着一样东西来到了马车上。
“何物?”
“一婴儿。”
“如何?”
“幸有条命。”
“因何?”
“雪大,困于茅草屋内。”
“可有算计?”
“天赋悟性与常人无异,应无算计。”
老人神情有些恍惚接着说道:“我当年也是在大雪的日子熬过来的。”
许久,马车内再次传来那空旷的声音叹道:“既然如此,相见是缘,那便带着吧。”
瑾国建明十四年,冀州塞北大雪数月不止,与世隔绝。同建明十三年梧桐州大雪相似,只是建明十四年的雪更加的来的猛烈。
瑾国冀州塞北风夕城,城内一家学宫内,一位中年儒雅书生在书房内与一位儒雅老人轻声问道:“不知韩老先生何时能到?”
儒雅老人摇了摇头:“如今大雪纷飞,不知何时。”
中年儒雅书生有些担忧小心道:“韩老先生可会有危险?”
儒雅老人哈然一笑:“有逍遥境的赵老先生在,韩先生自会安全。”
中年儒雅男子斟酌道:“可这毕竟是天地之威……。”
儒雅老人摸了摸胡须:“是啊,天地之威,可天地之威就奈何不了吗?毕竟逍遥之境,天地逍遥。”
中年儒雅男子听闻有些感叹道:“听先生这一说,倒是有些想见见逍遥境的人了。”
一望无际的漫天大雪,让这个世界铺满了银色的装饰,唯美中不足,偏有一行马蹄印破坏了洁白无瑕的雪色王国。
“你若再真气渡下去,这婴儿便活不过三载。”马车内传来淡漠的声音。
老人苦笑道:“我若不这样做,这孩子怕是活不过三个时辰。”
马车内声音顿了一下:“就为了这婴儿,何至于此。”
老人慢慢说道:“就像先生说的,相见便是缘,既然这孩子让我救了,我便不可再让他死去。”
“赵文清啊,赵文清啊,几十年都过去了,你这性子还是这般。”马车内似有些无奈说道。
老人目光有些柔和道:“原本以为人快死了,心就会静下来,谁知道……”
马车内探出一双洁白无瑕的手从老人手中接过小孩,声音传了出来:“谁知道,你知道我这个老友的消息,从瑾国水月州江南道跑到冀州塞北,跑到边塞,来到蛮族佛都,从八百罗汉,怒目金刚手中护我一路重回瑾国,也罢,也罢,我就为你救一救这孩子。”
老人脸上重回笑容。
马车内声音叹了出来:“你都为了我舍弃了这条命,我为了你救个孩子又有何不可?”
老人闭上眼睛,依靠在马车上,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马车内部,两鬓斑白的老人看着少女刚接过来的婴儿,皱了皱眉,伸手搭了搭婴儿的经脉。
体内遍满赵文清的霸道真气使婴儿始终吊一口气不死,但随着婴儿慢慢长大,霸道真气终究刺激婴儿的心脉,心脉绝亡。
只能以浩然气散之,以温养心脉为主,驱散寒气为辅,但归根结底终须以食待之,以火暖之,要不然体内幼小脆弱的经脉与心脉会被我的浩然气与赵文清的真气摧残的一干二净。
韩韵叹了口气,孩子就看你造化了。
想罢,韩韵便从婴儿胸口渡入浩然气驱散心脉旁赵文清的霸道真气,温养心脉,而其他处却还须赵文清的真气驱散刺骨寒意。
少女看着不哭也不闹的婴儿,如果不是鼻间传来微弱的呼吸,少女估计会以为这婴儿已经死了,少女小心翼翼的碰着婴儿光滑的脸蛋,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一般。
韩韵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少女,摇了摇头,拿起自己从蛮族都城偷的书章慢慢品尝起来。
读书人偷的东西不叫偷,那叫借,以后会还给蛮族都城那个老儒生的,韩韵心里想到。
也不知,这婴儿实在是运气好还是天道可怜,第二日便已烈日升起,初雪消融,没有大雪狂风迷眼,很顺利的很快就到了塞北风夕城。
城门外,赵文清眯着眼看向城门上的三个大字,赞叹道:“好字,好剑。”
马车内传来韩韵讥讽声:“若你还想让这婴儿活命,到不如早去城内,别操心这字这剑气了。”
赵文清摆了摆头,他这老友嘴巴太刻薄。
想完,转瞬间,赵文清便已经到了城墙上,一眨眼,便又到了城门内,单手一拍,重若千钧的城门就被赵文清这一掌拍开。
城门内士兵这才惊醒,纷纷举起武器,更有士官大喊:“大胆!究竟是谁私自开城门!”
待到都聚集城门口,这才发现一辆马车对着城门缓缓驶向过来。
赵文清看门口围绕的官兵,挑了挑眉,手臂一挥,狂风呼过,门口还能站立的竟无一人。
赵文清牵着马车顺着青石板缓缓的走进城内,一士兵挣扎的站起身来喝道:“不以武乱律法,不以修为高而乱为,阁下这未免太过了!”
赵文清牵着马车,没有回头。
马车顺着街道的青石板来到一家学宫外,雕栏玉砌的门阁上写着四个大字“风夕学宫”。
赵文清没有等多久,学宫很快出来一行书生装扮的儒雅学士,带头一位束发俊郎的儒雅中年男子拱手问道:“可是护于韩老先生的赵先生?”
赵文清没有说话,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打开车帘,牵起衣裙小心的下了马车,举起洁白如玉的手打开车帘,迎着一位两鬓斑白,衣着朴素的老者。
少女用轻灵的声音回应道:“是赵先生与韩先生,另外还有一位婴儿。”
“婴儿?”俊朗儒雅中年男子有些疑问道。
只见少女再翻上马车,从车内怀抱起一位婴儿,两鬓斑白的韩韵这才淡然说道:“寻一妇道人家,以母乳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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