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登基,年号宏丰。
因宏丰帝年龄太小,朝上政务多是摄政王全权处理。而原本的郡王府,也已经换上新的牌匾,红底金字的摄政王府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老太君望着这像是在泛光的牌匾,整个人陷入悔恨之中。
韩国公,不,现在应该叫他韩大爷了。
韩大爷扶着老太君,底气不足的看着守在摄政王府前的士兵,低声道:“娘,咱们敲门吗?”
老太君点了下头道:“老三你去,态度好点。”
韩三爷点头,走上前讨好笑道:“几位有礼了,我们是大郎,啊,也就是这座府邸主人的亲人。”他指着摄政王府,“我是摄政王的三叔,后面的是他爹和祖母,你看我母亲年龄也大了,能不能让她先进去歇一歇?”
守门的士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你们是前韩国公府的人?”
“是,是,还请各位通融一下,以后少不了你们好处。”韩三爷笑道。
“切,你们承认就好,咱们王爷说了,这座摄政王府唯韩国公府的人和狗不准入内,几位趁着现在王爷不在,还是请回吧,免得等会儿缺胳膊少腿,可怪不了咱们。”
韩三爷笑容僵在脸上,见他不像是胡说的模样,瞬间难堪地跑了回去,“娘,大哥,你们也听到了,现在怎么办?”
“等。”老太君严肃说,随即闭上了眼,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冬日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沉沉,眼看夕阳西下,韩三爷捂着肚子缩在墙角,三夫人带着一对儿女远远地站在角落,眼底时不时闪过嫌弃。
要不是她娘家在之前的会试上被人陷害出了事,她早就忍不住走了,真是丢人,若是摄政王有心帮他们,他们岂会落到如今流落街头的地步。
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三夫人拉着一双儿女再次往后退了退,躲入阴影中。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前后各有两队兵甲开道,气势汹汹,充满煞气,所过之处,其他马车纷纷避开。
“娘,来了。”韩三爷从地上弹起来,连忙低头理了理衣服,一脸期待地看向前方。
老太君睁开眼,紫檀木的拐杖轻轻敲击着地面,她面上看似平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实际内心的紧张心虚只有她自己知道。
梓瑞早早就看到了守在摄政王府的前的人,他啧了一声,扭头朝马车里说道:“王爷,老太君她们来了。”
“不用管,直接回府。”里面的人说。
梓瑞正想点头,不想老太君在韩大爷的搀扶下走到了马车前。梓瑞不得不紧急拉紧缰绳,拖着马匹前蹄高高抬起,总算在撞人前停了下来。
“几位,这是想碰瓷?”梓瑞脸色不善,要不是他动作快,他们王爷不是的落下个撞伤长辈的罪名?
真是用心险恶!
老太君被一个小厮讽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大郎,你下来,祖母有话和你说。”
马车内,摄政王无声地笑了,随后撩开棉帘,露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玄青色的锦袍,外披狐皮大氅,脚踏白底黑面绣金丝朝靴,就这么简单的站着,无不透露出高贵神秘的气质。
他眼眸深邃而幽深,看向老太君等人的目光,冷漠中透着十足的讥讽,“几位过来,是准备向我娘磕头赔罪?”
“大郎,你怎么和你祖母说话呢。”韩国公一开口,语气就带着指责。
摄政王低声笑了笑,笑他到现在都还认不清现实。笑够了,他语气冷淡道:“趁我现在心情好,你们走吧,要不然我会忍不住送你们下去见我娘。”
这样就太便宜你们了......
“你敢,我可是你爹,你敢弑父,就不怕天下人耻笑!”韩大爷挺直了身体,父亲这个身份,让他在他面前保持了绝对的优势。
“老大,你胡说什么呢。”老太君瞪了韩大爷一眼,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之前就给他说了,要怀柔,要怀柔,现在可好,一见面就跟乌鸡眼似的。
“就是,大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韩三爷也跟着附和。
韩大爷被老太君瞪了一眼,才想起之前老太君的吩咐,挺直的腰板不由弯了下来,面上又是尴尬又是不甘。
这天下,哪有当爹的给儿子低头的?真是老天不长眼,怎么有出息的不是老二呢。
看着面前的一出大戏,祯郡王撩起嘴唇,眼神透着幽光轻声问道:“知道韩国公府为什么会被夺爵吗?”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老太君耳中却犹如惊雷。
老太君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道:“是你!”
不是疑问,是肯定。难怪都过了二十几年,明安帝才来怪罪他们没有照顾好寿安大长公主,这些都是借口,是他们想要对付韩国公府的借口。
摄政王镇定颔首,“没错,所以我不止不会帮你们,还会在你们要出头时踩上一脚。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别想出头,这辈子都别想!”
“逆子,你知不知道国公府的爵位是祖上流了多少血才换来的,你轻轻松松就毁了,你还有没有心,你就不怕晚上睡不着!”韩大爷一听他们国公府的爵位会被收回是因为他儿子,当下气的脸色涨红,无法呼吸。
摄政王拍了拍耳朵,明明是这么普通的动作,由他做出来,都带着说不出的魅力。
“你不止不知错,还嫌我们说话声音大了是吗?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一把掐死你算了。”韩国公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要不是碍着旁边的护卫,他只怕恨不得上去咬死这个坑爹的儿子。
摄政王对火冒三丈的韩大爷,以及一脸受不住打击就要晕过去的老太君毫不在意,他双手背在身后,敷衍道:“来人,将这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本王叉出去,下次再有人闹事,直接丢到大牢里去。”
说完,他便施施然地回了摄政王府,徒留下韩大爷等人在原地气的吐血。
知道韩国公府爵位就是因为他才被收回,韩大爷等人不敢再触怒对方,相互扶着灰溜溜地离开了。
离除夕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京城各处已经可以感受到年味儿。街边传来小孩儿嬉戏打闹声,时不时响起两声炮仗。
昨晚一场大雪,池府披上了一层银装。
推开窗,丝丝冷气顺着缝隙钻入房内,霎时冲淡房间里的暖意。
银月听见里面动静,连忙低声问道:“姑娘,是您醒了吗?”
“嗯,进来吧。”门内传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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