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嬷嬷也想到了二姑娘那副娇弱做作的模样,心中腻歪的很。想她姑娘长得这般好颜色却还不如一清汤寡水的庶女,真是让人难受。
“二姑娘那一步三喘的身子以后可有的苦受,姑娘这样就正好,不兴去学二姑娘。”
池双卿弱弱的嗯了一声,她不是没学过,只是失败了,因为不管她怎么节食折腾,该长的肉还是要长。
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嬷嬷与我说说外祖父吧。”不想再说这些烦心事儿,她决定先打听一下外祖家的情况。
郭嬷嬷一顿,缓缓说来。外祖父一家人口倒是简单,外祖父任从五品户部员外郎,外祖母何氏,育有两女一儿,舅舅刘崇,几次科举失利后捐了个正七品的司农司经历,舅母白氏,国子监司业之女,一个表哥刘毅然和表妹刘梦清;小姨嫁与国公府庶子韩明,两人育有一女;还有一个便是她的母亲。
只是因为远离京城,郭嬷嬷知道的也都是十几年前的消息了。
“姑娘别担心,刘老大人乃是您的亲外祖父,定然会帮您的。”
郭嬷嬷是刘氏的奶娘,一生无所出,守寡后一直跟在刘氏身边伺候。刘氏嫁给池老爷,她也跟着去了池府,待池双卿出生,便被刘氏安排去照顾女儿。
尽管有郭嬷嬷安慰,池双卿仍有不安,她白嫩的小手搅着衣摆,猛然一拳握紧。
“不管如何,我一定不能再回绥丰县!”她咬着牙,眸中狠厉一闪而过。回去不亚于送死,她还没活够呢!
*
深秋的天亮的晚,不少人家门前的灯笼还亮着烛光,一辆青布马车从客栈离开驶向刘府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顶上落满了晨露,刘府紧闭的侧门仍然毫无反应。
安静的巷子里只有马蹄时不时踢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原本还算镇定的郭嬷嬷也不由露出几分焦急,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池双卿闭着眼,看样子像是睡了过去。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暖阳渐渐爬上高空,晨雾早已散去,一缕斜阳从小缝中照射进来,落在她颤动的眼睑上。
“嬷嬷,几时了?”
她睁开眼,清澈的眸子像是落入了细碎的光晕,逼得人不敢直视。
郭嬷嬷哽咽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我饿了,回去吧。”话音刚落,挺直的身子泄了气般倚了下去。晨曦将她半边脸颊染上了橘光,模糊了她透亮的眼眸。
银月扶着姑娘,脸颊气鼓鼓的,“郭嬷嬷,姑娘说饿了。”
“哎,回吧,回吧。”沉重的视线最后望了望刘府门前两头威武的石狮子,深深的叹着气,放下了马车帘子。
车夫驾着马车慢慢晃出刘府所在的重安街,随着清脆的踢踏声远去,刘府角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个四处张望的脑袋,片刻后重重关上角门。
马车内,郭嬷嬷给池双卿擦着额上细汗,劝慰道:“姑娘别着急,刘老大人和刘老夫人怕是有事,老奴晚点再来看看。”
银月:“就是,就是,姑娘外祖父那么大的官,每天肯定忙得很。”
出了重安街,再转过两条巷子,不远处就是她们暂住的客栈。看天色已经快到正午,街上空旷了许多,马车哒哒的声音敲在三人心上。
池双卿突然说道:“嬷嬷,去给国公府投一份拜帖吧。”
两人望向她。
“外祖父怕是不想见我,既然如此,咱们又何必,何必......”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渐红。
郭嬷嬷私心里不想就这么放弃,说到底刘府才与姑娘有血缘关系。可她也知道姑娘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尽管池老爷更看重王姨娘所出子女,但也没在生活起居上苛待姑娘,再加上夫人自个儿有不斐的嫁妆,姑娘自小可算是富养着长大,脸皮薄,自尊心重,突然被人拒之门外,一下子怕是接受不了。
她一时稍显犹豫,突然就见姑娘眼角湿润,贝齿在娇嫩的唇上咬出了点点血迹。郭嬷嬷大惊失色,忙捻着绣帕摁在她唇上,“姑娘快松口,都出血了。”
池双卿侧过脸不想让人看清她的神色,阳光在她眼下打出阴影,“父子姐妹尚有反目成仇,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吗?”
郭嬷嬷神色剧震,捻着绣帕的手不住发抖,片刻后长叹一声。
“是老奴想差了,稍后老奴就去国公府投递拜帖。”
池双卿嘴上说着好,脑子里各种纷纷扰扰涌了上来,像是一根拇指粗的针在头上搅动,疼的她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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