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氏速度加快了。

“再快点！”

最后，直至膝盖抹平了那驴粪，王云氏才艰难地爬了出来。

众人对她避之不及。

这一刻，王云氏最后的尊严彻底没了！

她踉跄站起身，仰头看天，灰白的天与她的心是一样的！

她忽然开始发笑，狂笑。

雨点一滴一滴落下，红旆面无表情：“我们走了。”

曲二：“不治她了？”

“哼，我可不是菩萨。”红旆哂笑。

“红旆！”后面李氏要叫住她，但换来的，却是永远都不回头的背影。

山路很长，多亏雨小，驴车才走得平稳。

曲二赶着驴车，红旆与嬴轶坐在露天车厢里。

“你怎么跟出来了？”红旆问嬴轶，她总觉得这厮一直无所事事。

“别多想。”嬴轶一个壳儿弹在了红旆额头上，很轻，“我呢，现在要去别的地方了。”

“你不是路盲吗，去别的地方能找到回家的地？”

“家？”嬴轶惬意往后一靠，从怀里取出一根冰草衔在嘴里，双臂枕在脑后，“四海，为家！”

“对了，你雀蒙眼，有没有好转？”

红旆下意识摸了摸眼，摇摇头。

驴车摇摇晃晃走了许久，才觉得四周山林少了很多，往前望去，一望无垠的平原大地。

还有那整齐排列的街坊居舍。

仅仅是一个县，便如此恢弘了，红旆很难想象整个肃城，会是如何大。

等到县城大门口，嬴轶忽然跳下车。

“你不进去吗？”红旆问。

嬴轶摇摇头：“我呢，也该离开了。”

话一出口，红旆心里忽然空落落的，眉头忍不住揪起：“你要离开？”

“舍不得我啊？”嬴轶倏然靠近红旆，一股清香占据了红旆的鼻腔，指头在她脸颊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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