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没锁子,母亲离开的几年,周五光便将原本干净整洁的家过得宛如牲社。
且不说土墙已经有裂缝,部分地方都被顽童用棍子戳的到处是小洞,一推就倒。
待破门推开,院里杂草丛生,水井上的绳子都炸开断裂。
这还是家吗?
红旆英气的眉毛竖起,进了院子。
井里干涸的能依稀瞧见井底的裂缝。
一路跟随过来的嬴轶在走进门的一刹那,就被里面破败不堪,堪比乱世典型的家庭设施惊艳了。
他嘴巴大张,一副憨憨的模样,全然不珍惜自己让人妒让人嫉的俊脸。
家里随意转了几圈,没柴火,没粮食,没水……
就连土炕都是塌陷的。
红旆现在只想知道周五光平日里是怎么生活的?
原身出嫁三年,按照肃城的风俗都是不回娘家,所以原身就没回来过。
三年后归来,差点不认识。
去屋里的橱柜里寻衣服,都长了毛发了霉。
红旆:……
嬴轶个子高大,进门都必须要低头,要不然被满是木纤的门框撞一下,估计木纤会刺入皮肤。
见红旆捧着一套绿点斑斑的衣服,噗嗤,笑出了声。
红旆深感无力,好在今日太阳好,她将所有衣服放入盆里去了村口的德水旁。
嬴轶依旧在身边跟着。
石头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红旆的草鞋,她抬头望向河对面,见有牌坊,问嬴轶:“那是乡里的正门吗?”
嬴轶放眼望去,摇头:“看起来像贞节牌坊。”
挼衣服的红旆浑身一僵,之后“啪!”,衣服扔到石头上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嘿!丑婆娘!”嬴轶跟了上去。
很快,红旆就拿着从五三里变出来的小斧头,气势汹汹往小桥上走去。
寻常百姓家的贞节牌坊比不得官僚贵族的贞节牌坊,只是一个小小的规模。
红旆撸起袖子,嬴轶蹲在稍微凸出来的小土包上看她。
就见红旆挥起斧子,往那成年人大腿粗的柱子上砍去。
“住手!”
回来的亭长谢小坤见红旆要闹事,忙从驴车上下来跑了过去。
红旆没管他,一斧头下去,咔嚓!
直接段成两半,整个牌坊朝地倒下……
溅起一地的黄土,迎面划过刺脸的大风,站在距离牌坊只有一尺近的谢小坤,脸色发白。
好悬!
他刚刚幸亏强行刹脚,否则……腰子不保!
心有余悸中,他跑到红旆跟前双手叉腰:“干什么呢你这傻孩子!”
红旆冷着俊俏的黑脸:“家里没柴,砍柴。”
“……”谢小坤嘴角一顿猛抽,左右张望,除了村口傻子蹲在土堆上傻笑之外,也没别人了。
于是把红旆拉到路旁边,压着声音:“这次我就当贞节牌坊被野兽袭击了,赶紧回家!砸了牌坊要是被外人看见,指不定要把你告到县太爷那里!”
“他们呢?”红旆问。
谢小坤知道红旆问的是谁:“我交给游徼让他送去县上了,这事儿估计两年后才能释放。”
“太轻。”
红旆低喃,转身走到牌坊跟前抓住牌坊的一条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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