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先处置我?”红旆好笑地问,“倘若他们不勾结一起谋害我性命,我怎会出手教训他们?”
“不管怎样,长辈就是长辈!”周老粗糙的大手拍在桌案上,“你一个后辈,理应服从长辈的安排!”
红旆道:“杀我我还要服从?”
周老:“对!”
红旆哂笑:“在周老眼里,我命如草芥?”
周老摇头:“这不是命不命的问题,而是你作为寡妇,理应追随丈夫而去,公婆与家长的决定,并未不妥!”
“唔,周老过分了~”一道轻佻磁性的声音春风般扬起。
众人望去,却不见人影。
最后,还是眼尖的曲二瞧见坐在梨花树上晃腿的嬴轶:“村口傻子!你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
曲二一开口,众人纷纷仰头望去。
亭长谢小坤一瞧是个翩翩公子,一脸懵逼。
猛然一看,此人与傻子气质天壤之别。
细细一看,那俊逸的眉眼倒是几分相像,尤其是嘴角衔草的轻薄浪子风度,如出一辙。
难不成这真的就是天天让他不省心,经常被关进笼子里的傻子?
“这人谁啊?”
“你没听曲二说是村口傻子吗?”
“不会吧,傻子面容丑陋怎会和这种人挂钩?”
男人们不可置信,女人们看痴了眼。
咬唇捏帕,含羞带怯。
根本不敢相信树上少年郎会是村口傻子!
迎着各色目光,嬴轶朝曲二“嘘”了一声,“你竟然能认得出我。”
曲二有些不好意思,面容俊雅的他挠着头巾:“前几日从田里回来,见你在德水旁戏水,才得知那是你的本来容貌。”
剑眉一挑,嬴轶从树上跳下,落在地上轻飘飘的,身手了得。
他走到曲二跟前,双臂抱胸:“你看我洗澡?”
曲二睁着无辜的眼:“都是男人,并不存在违背礼节的事情。”
嬴轶:“倒也是。”
之后转身看向周老:“老人家,听闻你家里有未出阁孙女。倘若某天你孙女出嫁,丈夫去世,你愿意让你孙女去殉夫吗?”
“怎么可能!”周老一口否掉,“我的孙女,绝不可以殉夫!哪怕她改嫁,也要让她好好活着!”
本来对周老过于迂腐的思想有些厌恶的红旆,在听到这番话后,竟然对周老有了敬意。
“这才是亲人。”她低喃。
声音小,别人都未曾听见。
等周老满腔热情说出来后,才发现是着了这小伙子的道儿。
指着他铁青着脸,说不出半句不是。
最后愤愤收手:“也罢!这件事情是红旆公婆与生父共同作恶而出,我们认为要将他们三人送入衙门,让县太爷来审判此事。”
周老话音落,那街口杀狗的王屠夫忽然举起散发着腥味儿的大手,大喝一声:“等等!”
虎背熊腰,腰间系着个狗熊皮,粗犷蛮横。
他道:“中午曲二瞧见红旆在村外私会野男人,这已经犯了七出之罪,怎能轻易饶恕她!要我说,她一个寡妇就不该勾三搭四,如今被公婆强制殉夫,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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