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一再使力,眼见着蛮荒那封印里的裂缝随着两柄剑的相互配合,裂开得越来越大。迎面而来的魔气扑腾着,我与青夜道:“现在你就退离蛮荒,一会儿里面的魔众出来之后,你寻个时机要制住领头的上古魔,也就能制住庞大的魔众。上古魔浑身是疤缺了一颗眼珠,很好辨认。”
青夜道:“那你小心。”说着迅速退离了此地。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裂缝再一次裂开得厉害了些,魔气愈加猛烈,直往我扑来。我咬牙闷哼了一声,扬臂往剑上狠命一用力,顿时两柄剑合二为一,强烈的光芒直晃眼,还伴随着封印轰然碎裂的巨大响声……
顿时,密密麻麻一片浑浊的黑气争先恐后自里面飞出。白桢和碧引兀自又分开,自觉地飞到我身前,替我铺下一层锐利的剑光。但凡向我涌来的黑气皆被那剑光给一下击散。渐渐地,耳边响起了魔众兴奋叫嚣的喊声,没再有哪个不怕死地往我的剑锋上乱撞。
白色裙角,被蛮荒里的风吹得猎猎翻扬,无数魔众自我身边擦肩而过……
许久,待蛮荒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待飞出的魔众渐渐稀疏了起来,我赤脚踩着凝结成冰的空气,一步一步踏入了蛮荒。
蛮荒里的光景依旧,只是入口处显得颇有些狼藉。我靠在一处山壁那里,手在额上搭起了帐篷,眯着眼道:“再不出来,我就重新关上蛮荒走了。”
回应我的是一声兴奋又狂躁的虎啸。
几乎是一瞬间,不远处白影一闪,庞然大物便冲我飞奔了过来。我朝前抬起手臂,就在它快要将我扑住时止住了它。一只硕大的有青釉色斑纹的虎头在我手掌前停了下来,四蹄不断地刨着地面,冲我吼叫。
我手掌摸了摸它的头,那吼叫霎时就变成了呜咽,神情竟说不出的乖顺。我不由莞尔道:“我都来接你了,你还委屈什么。”
可止住了一只,却还有一只。
突然,一道灰衣人影带着强劲的冲力,向我压来。这回我没阻挡,任他毫不客气地将我紧紧压在石壁上,一只手臂抵住了我的脖子。面上带着怒意,双目被那怒意渗得发亮。
这便是当初我与阑休在蛮荒时丢下的妖王弦衣。毕竟我先诓的他,他对我发火情有可原。
弦衣咬牙切齿地低低怒气喷薄道:“你还有胆子敢来?”
我垂下眼帘看了看他抵住我脖子的手臂,复又将视线投到了他的面皮上。风尘仆仆,可仍旧保养得好,这么美。我道:“这不是亲自来接你了么。”
他警惕地看着我:“你打开蛮荒将所有魔类都放出去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想搞得三界大乱?!”
我笑笑,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力道抗衡不过我,只得任由我一点一点拉着远离我的脖子,道:“我还以为,你妖王是最乐意见到三界大乱那种场景的。可这语气听起来,却又似不怎么满意。怎么,还将自己当做是上古神祗仙族之人吗,那你妖界可白白遭了仙族的糟蹋了。”
“白白遭了仙族的糟蹋?”弦衣眯着眼嘴角迸出一声冷笑,渐渐凑近,“其中不还是有你这位魔界公主的份儿?你说,本座该如何惩罚你好?”
“你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魔界公主了。不如”,我伸手抚上了他的眉,手指滑过他的鬓角拈起他的长发,宛如初次在妖界我与他相见他拨弄我的发一般,看他怔愣的神色,道,“你与我一起,到时我还你一个完整的妖界如何?”
半晌,弦衣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遍,才蹙眉问出了口:“你话说明白点儿,你怎么不是魔界公主了,还有你将蛮荒打开究竟是想干什么?”
大白适时地不满地粗了一下鼻,似在让我们莫要忽视它这猛虎的存在。我便伸手挠了挠大白的颈窝,看它痒得直扭身体,道:“待你出了蛮荒,你帮我好不好。”
“帮你做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妖魔联合,帮我杀破九重天。”
然弦衣却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不小心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他道:“上次来蛮荒你还记得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吗,你不是为了救天界的火神来的吗,这次又要我帮你杀破九重天,你说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确实,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前一阵子我还为了一个仙族之人,不惜冒险来蛮荒。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不说,害得阑休同我一起伤痕累累。
“弦衣”,我淡淡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弦衣闲适地挑眉:“答应当如何不答应又当如何。”
我抬起手臂,手中的白桢剑已然落在了弦衣的脖子上,道:“不答应,我便亲自代你去收服了妖界。你也不用再出蛮荒。”
弦衣抿起了嘴角,周身冒起了火气,道:“本座没先找你这个魔女算账,你居然敢威胁本座?”
眼看着他要动手了,身边的大白立马亦跟着凛冽了起来。我道:“大白,一会儿他的麒麟跑出来你就一口咬掉它的毛,灭了它的威风。”
大白吼了一声以示附和。
弦衣为此十分不满,看着大白道:“亏我在蛮荒好吃好喝地待你,你竟如此快就对我倒戈相向,我白疼你了!”
大白是只识时务的虎儿,晓得坚定地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
最终对峙了一会儿,弦衣收回了自己那一身火气,拿鼻子对着我与大白哼了一声,道:“若是本座答应你了,有什么奖励?”
我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弦衣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我,道:“你。”见我不语,他笑得风情万千,“给我亲两下。”
我勾了勾嘴角,道:“一言为定。”这是他的风格,一向随心所欲放浪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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