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也跟着一惊,不用说她自己都能想到,若是张昌宗来的不够及时,她定会因为盛怒之下,冲进宫去找皇兄理论,说不定还会打太子的主意,更说不定现下已经在谋划如何换太子之事了。
细思之下,太平公主更加慎重起来,道:“此事我会使人细查。”
薛崇秀也道:“母亲把那人的名字、出身告诉女儿,女儿让舆部也去查一查。”
“可。”
太平公主答应下来,答应完了,转向张昌宗问道:“那六郎你说,密奏一事我当如何?装作不知吗?”
张昌宗想了想,道:“不急,太子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关键是陛下,且看看陛下的反应再说,旁地且不着急是。太子那里,若是不知此事还罢,若是知道此事,而岳母大人您这里却无半分反应,换做您是太子,您当如何?”
本来料定的事情,突然不按预料的走,肯定是七下,犹疑不定。
太平公主满意了,稍稍露出一丝笑意来,颔首答应:“贤婿言之有理,如此,本宫便强当不知吧。”
张昌宗看她听劝了,心里悄悄舒了口气,胸有成竹的道:“岳母大人放心,此事的解决之法,后续之法,小婿心已有章程,只待看看陛下的反应。”
太平公主再度点头,但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若陛下无心呢?”
张昌宗叹了口气,认真道:“恕小婿直言,若陛下真无心,为岳母大人安危计,岳母大人便借此移居洛阳,保留有用之身,否则,只怕不止岳母大人,便是小婿全族也难免下场凄凉。”
太平公主一顿,沉默了一阵,才沉声道:“我知道了。姚宋二人,真是给本宫出了一道难题。”
“事情尚不到不可挽回之时,岳母大人且宽心,小婿虽无能,但保住性命却能做到的。”
张昌宗说得平静却坚决。太平公主看他一眼,心里感觉又酸又暖,似有满腔的话想说,最终,却只逸出一身叹息,微嗔:“傻孩子!”
张昌宗笑笑,没说什么。
薛崇秀笑看着,也没多言,只伸手抱住母亲的胳膊,低声道:“母亲既已有了决断,那女儿和六郎先回去了,孩子们只由乳母看着,女儿不放心。”
太平公主慈爱的看她一眼,点点头:“去吧,我儿放心是,自今往后,为娘便是再恼怒,定也会克制自己,不冲动行事,为娘不止有自己,还有你和六郎,还有六郎全族。”
“母亲!”
“岳母大人!”
薛崇秀与张昌宗皆叫了她一声,一时不能成言。太平公主笑笑,拍拍女儿:“去吧,孩子要紧,为娘一个成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薛崇秀与张昌宗对望一眼,这才点点头,与张昌宗一起告退了。太平公主笑看着两人退走,脸的笑容一敛,叹了口气,有些事,有些人,她确实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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