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身体从内到外仔细检查清理一遍,除去所有可疑毒素,”百里钊眸光定定,低声道,“本殿不允许周不宣有任何异常,她必须健康活着,活得比本殿还久,还长。”
蛊王不待吩咐完,便从臀部出口钻入,并很熟练地奋力工作。
里里外外一通爬,半个时辰后,任务暂时结束。
百里钊俯身凝望,缓缓伸出手掌。
又半个时辰后,蛊王再次现身,用其特有功能,将周不宣皮肤上的所有深浅红痕一一消除。
被解开的内衫则以熟练手法重新穿好。
一切归于静寂。
再次打开奏折时,百里钊将随手放在桌上的青绿果搁嘴里轻咬。
真甜,真香。
如玉醴琼浆。
周不宣睡醒时,屋里已无百里钊的踪影,放在枕边那封写给阎奇琛的回信,却不见了。
“这家伙,”她笑了笑,自语道,“如今天下太平,整个人界都在按照预想轨迹发展,她却还是忙得像陀螺,没有多余时间可休息。”
“她若休息,不得安枕的就是你了,”金暮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将将一上午,整个京都就因新布告而全城沸腾,无数医师和学徒涌进未完工的医院门诊木楼。”
周不宣打开门,抬头看看天,竟已赤日当空,流金铄石。
今天怎么醒这么迟?
“不用怀疑,我就是目击证人,”未及多想,跟在金暮黎身后的妘宇然便眉飞色舞免费播报,“那场景,真是堪称一流拥挤。”
“你?”周不宣疑惑,“你不是……”
“我们昨晚连夜回府了,”跟在妘宇然身后的魏庭枝微笑道,“几日未归,家父很是想念弟弟。”
魏父让亲儿子接干儿子?那你昨天怎么不提?
周不宣想了想,便了然一笑,笑容颇有深意:“原来如此。”
妘宇然的脸颊瞬间爆红,抬腿就往魏庭枝鞋面上跺一脚:“咱们不是回去寄药方的么?”
魏庭枝微微垂眸,却对半只脏兮兮的灰尘鞋底印视而不见,表情亦保持原样,纹丝不动:“是。”
“我觉得还是让这俩走吧,”一个羞羞臊臊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宠弟无下限配合演,周不宣故意痛苦扭脸,“简直没眼看。”
“听见没,”金暮黎斜睨二人,“快去做午饭。”
“不用做,我带了,”魏庭枝忙道,“你们梳洗完就能用膳。”
“哎哟,牙酸,”周不宣抬手捂腮帮,“才做两回面,就怕累着,赶紧买现成的糊弄敷衍。”
“别跟这杵着了,伤耳朵,”妘宇然将魏庭枝推走,“咱回屋等。”
周不宣、金暮黎大笑。
之后,一个旁若无人洗脸漱口,一个放松身体,靠在门框。
“你家百里钊可真行,”金暮黎看着白云树梢,“知道我们善水勤快,愣是把他堵在路上问能不能收徒,孤男寡女的,善水为了尽快结束窘境,只能毫不犹豫答应。”
周不宣差点被漱口水呛到。
她连咳两声,缓过来:“善水道长应该是打心里愿意的,毕竟他人那么好,不会思想狭隘到只把本事传给自己子女。”
“但是累啊,”金暮黎轻哼,“徒弟不是那么好带的。”
“的确,”周不宣实话道,“所以我从来没想过收徒。”
“但为了百里钊,你也豁出去了,”金暮黎看着香木翠竹,话题突转,“我一来,鸟就跑,倒也挺没意思的。”
周不宣:“……”
那谁管得了。
反正赖不着我。
金暮黎回头时,见她正随便往脸上抹两把护肤霜,便伸出手:“自制的吧?给我也弄点儿。”
周不宣从盒里抠出一坨放她手心:“你们天天仙蔬神果的养着,皮肤吹弹可破,哪用得上这个。”
“你倒吹一个弹一个给我瞧瞧,”金暮黎搓搓手心,两掌对脸轮流快搽,“老子是兽,不是人,还吹弹可破,真要吹弹可破,打架时人家一爪子就能将我开膛破肚。”
“可别,”周不宣被她说得身体抖了抖,“我收回刚说错的屁话。”
金暮黎大笑:“聊天而已,紧张什么。”
周不宣内心犹豫片刻,还是试着伸出手,挽住她右臂:“我已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好朋友自然是真心记挂与着想,哪怕是假设,恐怖的不吉利的,也难以接受。”
金暮黎从未与人用这种姿势走路,即便是夜梦天,也没互相挽臂过。
正要抽出胳膊,昱晴川却突然冲了上来:“金暮黎,你知不知道山脚入口被人布了鬼打墙?”
“嗯?”金暮黎驻足,“啥时候?”
“不晓得,”昱晴川摇摇头,“反正我是刚准备下山时发现的。”
“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周不宣道,“妘宇然和魏庭枝刚回来。”
金暮黎抬步:“去看看。”
言毕,飘若回雪。
肘窝一空的周不宣立即跟上,轻如云月。
三人说话声惊出了妘宇然:“昱晴川,什么情况?”
“山门入口被人用石头布了简易鬼打墙,瞧不出门道的普通百姓很容易迷路,”昱晴川说着说着,忽然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没有百姓看病上香,原来是进不来!”
妘宇然看眼跟出来的魏庭枝:“我们上山时还好好的。”
“或许曾有些许异常,但被我们忽略了,”魏庭枝思忖,“毕竟是露天山野,很难注意到。”
妘宇然点点头,随即顺着石砌长阶往下跑:“我们也去瞧瞧。”
魏庭枝一把拉住他:“慢点,上山容易下山难,别栽倒。”
妘宇然无语:“我是纸糊的么?”
“纸糊的倒是能飘,摔不了,”魏庭枝将他牢牢牵紧不肯放,“乖,听哥哥的。”
妘宇然收回想踹出去的脚。
“你们慢慢下吧,”昱晴川提气飞身,“我可不跟你们一起磨蹭。”
眼盻盻看比自己武级高的人都如电跑远,妘宇然急得直蹦。
魏庭枝见他要挣脱,身体一转,将人抱住:“我带你去。”
妘宇然刚要嚷嚷,魏庭枝却已迅速移动,快得树影不断倒退。
“你……”妘宇然惊疑不定,“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我怎不知道?”
“你在书屋守店时,”魏庭枝不再隐瞒,“我每日都去紫螺树旁。”
“好你个魏庭枝,竟然偷偷摸摸背着我练武功,”妘宇然又喜又气,“你就不能喊我一起去么?”
“我想保护你,”魏庭枝一句话堵住他的嘴,让欲出口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话本里说,男人对自己最珍爱的人,都有一种保护欲。”
妘宇然还未发作,便熄火。
待至山脚,金暮黎正将一名肮脏乞丐扔向周不宣:“问话。”
周不宣单足一踏,踩在他背上:“说,为何来道心山使坏?”
“没,没,”乞丐双膝跪地矢口否认,“我没使坏。”
“不承认是吧,”周不宣冷冷道,“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说罢,伸手就卸下那人肩膀。
乞丐一声惨叫:“啊!”
周不宣无动于衷:“说。”
乞丐死扛:“我没有!”
周不宣不多废话,直接卸下另一边肩膀。
乞丐又是一声惨叫,疼得整个上身都在哆嗦。
周不宣的鞋尖将旁边小石头拨过来,踩在脚下,让乞丐看清楚。
乞丐亲眼目睹小石头被白衣女子轻飘飘碾成碎粉,然后那只碾碎石头的淡蓝绣花鞋移向他右踝。
“不想一辈子残废,就给我痛痛快快老实交代,”周不宣微微施力,“骨头可没石头硬,你想好是否要跟我对抗到底。”
“啊!别、别断我的脚!”乞丐痛叫,“我说!我全说!”
周不宣看着他。
“是、是……”乞丐又疼又怕,身体颤抖,“是馨德药堂瞒心昧己出钱相请,让我守在这里,根据需要随时布阵撤阵,如此麻烦的目的,则是既不让求诊百姓进山,又不让山里诸人发现。”
“原来是为了利益,”妘宇然转脸,“你可认识馨德药堂东家?”
魏庭枝看着被乱发遮脸的垂头乞丐,双眉微皱:“略知一二。”
周不宣的目光,也转向邋遢乞丐洁白无垢的耳后皮肤,心中颇觉疑惑。
“魏庭枝,”金暮黎点名下任务,“这事交给你。”
魏庭枝愣了愣。
金暮黎甩袖而去:“此事有蹊跷,务必查清办妥。”
“难得被雪麒大人看重,”被打断思路的周不宣举拳“祝贺”,“两位公子加油。”
金暮黎的声音却遥遥传来:“周不宣,你协助他们。”
周不宣:“……”
妘宇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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