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飘了一夜的雪,枝头白雪纷纷,如同寒冰凝成。
宫女们也难得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一个个忙中偷闲赏起了雪景。
“都赶紧动起来,主子要起身了。”石榴带着一身风雪之气而来。
“是,石榴姑娘。”宫人们神色一变,手脚麻利地连忙动了起来,谁都知道昨日主子承恩雨露,可不敢在今日触她眉头。
穿过回廊,她抖了抖身上的雪,这才推开门,打起帘子,寒气瞬间裹挟而进,她悄声走进屋子,正准备叫人伺候主子起身
正想压低声了声音唤一声,结果一抬眼便看见丁含璋已经喊了樱桃坐了起来。
她忙放下手中的事物,过去伺候梳妆完毕,待她用了早膳,几人才闲着坐了下来。
“姑娘,您前日里让我打听的消息,奴婢已经打听到了,您稍等,先去。”她用眼神示意,然后用手指了指屋外,走过去看了看屋外,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您先喝口茶,奴婢呀再慢慢说给你您听。”
石榴的功夫没白费,一早上的忙碌,加之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还真从那些个太监们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真真假假倒是不太确定了。
“听说当今太后有一亲生女儿,人称嘉德帝姬,年方十六,极为受宠,一直未曾定亲帝王没有胞妹,对这个谢太后所出的妹妹十分疼爱,一直住在宫里,宫外的公主府也一直是摆设,这位帝姬也是宫中不能得罪的一位。”
“帝王似乎不喜人提起这位帝姬?”
“是的,听说当今陛下十分不喜宫中妃嫔拉帮结派,尤其是牵扯到这位金尊玉贵的嫡公主,那更是娇宠的紧呢,极少能有妃嫔入得这位嘉德帝姬的眼。”石榴说到此处便不再继续说了。
含璋默默琢磨着她这句话,“若是得了这位帝姬的青眼,那帝王定然也是爱屋及乌的。”
怪不得了,昨日里帝王提到这件事情,那似乎不太开心避而不谈的神色,她还觉得诧异,今日这疑惑倒也是解开了,如此一来,也省的她再去费心揣测了。
看来宫中除了太后,这位金尊玉贵的嘉德帝姬也是不能惹的对象,既然如此,只能小心应对着,只希望别遇上这位帝姬了,不然又有得心烦了。
“算算日子,我和长兄,已有两年未见了吧。”丁含璋看着屋外的腊梅,心中难免生出悲寂,转了话题。
“是啊,自打大郎君去东平府述职,算来已经有两年未归家了,姑娘可是想大郎君了。”石榴笑笑,顺嘴回了一句。
她心念着:都是生不逢时,若是老太爷还在朝中,大郎君怎么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那东平府已经是挨着边境了,凄凉孤苦,这不是蹉跎人吗。
“是啊,久久未见,甚是挂念,兄长也许久未来信了,不知道最近可还安好,往日里还能盼着他年关归来,可一解思念之情,如今囚笼困所,在这深宫之中怕更是难相见了。”
说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都是身不由己,身为太傅家儿女们,更是各有职责。
石榴和樱桃闻言,也察觉出了自家主子这话中流露出丝丝的落寞伤感,两人对视一眼,忙打起了岔。
“姑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樱桃见状也适时的捧上了一杯热茶。
她轻声安慰道:“姑娘宽心,大郎君年少有为,调回来不过是年岁的问题,在京中有老太爷的人脉在,相信不出数年,定能在京中站稳脚跟,有一番作为。”
丁含璋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樱桃机灵的又换了一边捶打。
这浑身酸痛,简直像是个中滋味难以言说,果真不似她们所言,恩宠之事会是何等美妙之事。
“姑娘何不主动给大郎君写封信去问问近况,虽说这宫中与外男不便往来,可捎一封信出去是尚可以办到的,您何不干脆写一封家信回去,将给大郎君那封夹在家信里面,再将详情告知家中,夫人自然会想个法子给您寄过去。”
石榴突然开口,倒是冲散了着淡淡的感伤。
让丁含璋闻言眼前一亮,她眸光一动,面露赞赏之色,冲着她俩柔声道:“石榴可真不愧是我房中的解语花。”
“哈哈哈哈。”见她这般打趣,一群人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此话真不愧是夸奖,她偏过头看了看石榴,心中欣慰,她一向是这个妥贴性子,万事都能想到自己前头去,也省的自己操心了。
石榴提出来的这个法子,正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一则是给家中报个平安,让他们心中有数,二则是家信回去打听打听朝堂的情况,三则是询问下长兄的情况,毕竟长兄多年在外奔波劳累。
心底一动,“也好,就如此办吧。”
“难保那一天,您以后步步高升,封妃之时,有的是机会再见呢。”樱桃笑盈盈的回道,故意打趣她。
“您昨日故意提起大郎君,是想?”石榴和樱桃在一旁伺候,石榴的双手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肩,见状便低声问了一句。
丁含璋想起昨日的窘态,难免心生退意,这个男人当真是难以捉摸的脾气,严肃与随性,仿佛是一时的错觉。
“不过是攻心为上罢了,只是我们那位仿佛不太吃这一套。”含璋捏着帕子望着案几上的酸梅子,咽了咽口水,
“还是想想今日吃什么吧。得好好补补,昨日可真累啊。”她侧躺着,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石榴和樱桃悄悄红了脸。
可不是吗,昨日可是主子的承宠之日,可不就得累人吗。
“主子您先躺着别动,让奴婢给您好好按一按,这推拿之术,奴婢能夸口:凭着这宫中能人多少,都没人能有这般技艺。。”
樱桃一边按,一边得意洋洋的自夸,听见含璋和石榴的笑声,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些。
“瞧把你给得意的。”石榴啐了她一口,又转过头看向丁含璋。
“奴婢今日去太医院领了一些药材,可以缓解酸痛,晚间再给您打一桶热水,好好泡一泡,这女子初次总是会有些不适的,过些时日就好了。”
“主子,你看这个石榴,这话说的仿佛她对此十分精通一般?”樱桃坐在一旁轻声打趣,说到后面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神色。
石榴闻言,只见主仆二人调笑的神色,羞恼之下偏过头狠狠地瞪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就你话多,姑娘都没张嘴呢!
“得了,你们俩随意惯了,这宫中可不能胡乱言语,隔墙有耳,互相打趣,也得有分寸,青天白日的,说这话你们也不害臊!”丁含璋此言也是在心中考虑的多了几分。
想想自踏进宫门,唯恐行差踏错,更何况在宫中步步艰难,断断不可落人口实,让人随意抓了把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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