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摘星楼是西梁城内地势最好、又高过城墙的一处钟楼。秦姒娆前几日与他提起过,那是她幼时常去游顽的地方,立在顶层如至天界,抬手可拂云摘星,故得此名。
这地方他去过,与他而言自然提不起兴致。但如今听闻侍卫如此问他,心中暗疑,边走边问,“温恪公主是怎么说的?为何要我去摘星楼。”
侍卫摇头,“公主只吩咐属下将话带给您,余下之事属下不知。”
知他心里就是有数也不会与自己多说什么,薛怀义也不好多问,当即上马赶赴摘星楼。
可才出公主府,没等过半条街,忽自两侧街畔涌上一群百姓围住他的马头,人人皆着彩衣带绫花,簇拥着他往外走,颇有过年过节的喜气。
薛怀义被吓了一跳,欲下马赶赴。不料百姓紧紧围绕着他的马头,跟有动作利落的直接说行前攥住他的缰绳牵着马往前走,叫他一时动弹不得。
恐伤无辜百姓惹出是非,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回首询问跟随他的侍卫。但见那侍卫也摇头耸肩,端的一副“不知所谓”的德行,也不上前阻拦,只得作罢。
既来之则安之,看这群百姓如此欢喜,想来的得了秦姒娆的委命,谁知那丫头这几日在背地里搞什么名堂。
在百姓的簇拥之下,众人一路浩浩荡荡赶至摘星楼,未等至楼前,自远处他便察觉前头红绫招展、处处如火树银花,欢笑声、爆竹声穿梭其中、络绎不绝,犹如大周元年除夕时的盛景。
再靠近几步,便可见守在两畔的宫人侍卫个个身着红衫,女子鬓间斜插着合欢珠花、侍卫手执红绫,更有宫中梨园的乐伎手捧胡琴、排箫、箜篌在两旁席地而坐,奏欢快曲调。
只差在中间儿在摆上一顶八抬大轿,里头再坐上一位新嫁娘,便可成一桩喜事了。
薛怀义微微蹙眉,正疑惑间,先前跟着他的珩侍卫走马上前,拱手让道,“还请驸马爷下马徒步过去,公主已在摘星楼中等候多时。”
果真是秦姒娆的主意?他翻身下马,跟着珩侍卫往人群里挤。两畔百姓见状自发让出路来,只是道喜、起哄声不减反增,甚至不知是谁人从何处往下撒着合欢与凌霄花的花瓣,随着人群流动时尽数拂上他的面容衣襟,为他增添喜气。
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抬眼往摘星楼上打量。只是楼身过高,如今天色迟暮,他只看见楼顶探至无尽雾霭间,只偶尔叫人音乐探寻出一丝红烛光亮,不知其中到底包含何意。
似乎是怕他察觉出什么似的,珩侍卫在旁边引路边低声催促,“驸马爷疑心,如今在楼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等上了楼就知道公主所谓何意,请随属下上楼。”
他素来寡言,来西梁后他便被秦姒娆指派给薛怀义,听他吩咐。前几日加起来也没今日这半盏茶的功夫说的话多,也是难为他为劝阻薛怀义生生憋红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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