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娆闻言不解,侧首狐疑道,“这是为何,不是说好了见过我父皇母后咱们便回去,从大都到京城便是快马加鞭地赶回去,路上也少不得要耽误一个多月的功夫。若是回去晚了赶不上除夕,母亲该念叨了。”
“不急于这一时,”抬手替她撇去耳畔的碎发,他爱怜道,“母亲并非胡搅蛮缠之辈,先前我们成亲时她老人家便嘱咐过我该抽功夫陪你回来拜见岳父岳母,以解你思乡之情。”
说话时一边厢仔细打量妻子的神色,果然见她闻言眼中一亮,勾了勾唇角又道,“家中有大哥大嫂在爹娘膝下尽孝,我们晚几日回去也无妨。你自来大周后便一直未曾回来过,想来岳父岳母心中亦极想念你,我们多待两日也无妨。”
夜风四起,不远处胡琴声戛然停下一瞬,转而愈抚愈快,曲调比方才更欢快几寸。四下男女老少欢笑连连,已有身着彩衣的妙龄少女翘脚跳起胡旋舞,香风拂面、笑语绕耳。
知这是有女儿家留意上了薛怀义,秦姒娆挑了挑眉,忽然一挺身环上夫君的肩胛,在他耳畔轻声笑道,“母亲疼我,我也不能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我们才成亲半年,头一个除夕若不在公婆膝下尽孝,我便不是个好媳妇,怎么着也得赶回去。只是夫君待我的一片真心我心已察觉,日子还长久,往后还回来呢。”
她衣襟上自带的荼蘼香尽数蹿入他的口鼻,掩去两畔故意凑近的少女的馨香,薛怀义失笑,回手抱她双脚腾空,在原地转圈儿,“好,都应你。”
二人随后融入载歌载舞的西梁百姓中,与寻常夫妻一般吃酒啖肉,闹到将近亥时才尽兴回城。
次日晨起时,公主府的下人特地备了两碗醒酒茶服侍二人用下,用过早膳二人才换了正经的装束入宫觐见。
因去的晚,西梁皇帝也早从朝堂上下来,正在中宫里看皇后刺绣。
夫妻二人年少便伴在一处,虽是一国帝后,后宫也有不少妃妾,但情分未曾减少半分,至如今鬓角花白时仍似新婚燕尔,形影不离。
此事在西梁国境内被传成佳话,不知惹得多少闺中少女艳羡皇后有良人疼宠。
这场景秦姒娆自然便看,早已习以为常。皇帝不在中宫她才觉有异,只是叫母后去绣花…
秦姒娆一惊,率先问道,“母后您与父皇赌马输了?”
“”
薛怀义觉得自己应先退避三舍,不该听这家事。
但见皇帝闻言脸一黑,先侧身问道,“你母后是看父皇的香囊破了个口儿,替父皇补两针而已。”
“哦…”秦姒娆了然,从善如流地答道,“想来那口子也是您故意撕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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