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从仍旧问的非常平静、平淡,好像只是在按部就班的例行询问,毫无特殊意义:“你们三人经常一起去新城,而且每次都去同样的包间?”
他压抑着深吸了一口气:“是的。”
“在你还未回到尉城之前,她们两人也经常去吗?”
他再度停顿,这次停顿的稍久了一点:“我,不太清楚。”
柏暮成忽然开口:“你酒量很浅?”
钱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是的,基本上沾杯就醉。”
柏暮成道:“即便把所有的酒都泼在地上也会醉?”
钱戈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却强行压抑着,下巴紧紧的皱缩起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柏暮成冷冷的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江君铃与高强的关系的?”
他猛然抬头看着他。一时间,眼神中说不出是愤怒是伤心还是茫然,最后转成诡异的平静。
柏暮成面无表情的迎视他的目光,半晌,他一字一句的道:“你们每次离开,地面及垃圾桶内都会残留大量的酒液,昨晚,也是这样!数量与开瓶数量基本吻合!所以,你根本就没醉!现在可以交待,你利用这个时间做了什么了?”
夏朝蕊站在审讯室外,小脸几乎贴在玻璃上,静静的看着他们审人。
这是跟坐在他旁边不一样的感觉,大概真的是“旁观者清”,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沈连从是如何一步一步,把钱戈的真实情绪调动起来,然后柏暮成适时的插入,以强硬的气势瞬间打破他的所有侥幸。
他坐的笔直,眉毛又浓又挺,睫毛黑而密,冷冰冰看人的时候,那眼神,有种寒光乍射的感觉,真的是n爆了。
钱戈显然有些乱了主张,他的脚不断的搓动,喃喃的道:“我我”
他忽然一咬牙,抬起头来,大声道:“我能干什么?啊!我敢干什么?我就躺在那里听啊!听着高强怎么干那贱货!我就这么一次一次的,看着他们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然后他们把我当傻子一样,灌醉我!然后进去幽会!甚至当着我的面干,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当着我的面!我看着那对狗男女在我面前晃,喘息!叫!那贱货的头,一次一次撞在我胳膊上!我就这么躺着听!”
柏暮成冷冷的打断他:“你因此怨恨,又不想放弃这场婚姻带来的利益,所以昨晚就利用这个时间,乔装进酒店nn了受害者,再返回,制造不在场证据?”
“不!”钱戈几乎是嘶吼出来:“我没有!我没有离开过!我一直没有离开,前台可以证明!”
柏暮成身体略前倾,缓缓的抛了杀手锏:“那么,你如何解释,在后门垃圾筒的手套里,检出了你的n?而在那件衣服上,检出了受害者的血?”
钱戈的表情猛然僵住。
他瞪着他,似乎在艰难的判断他话的真假。柏暮成淡淡的道:“你在后门角换衣服的时候,也有人亲眼目睹,否则的话,你回来时为什么找不到你的钱包?”
钱戈终于咬着牙根低下了头。
“哇!”夏朝蕊迷妹脸道:“我师父好厉害!句句铿锵!掷地有声!一针见血!不愧是南城警神!”
杨光笑道:“沈哥配合的也好,结果在你眼里,就你师父一个人的功劳。”
“我没说沈哥不好啊,”她道:“我将来也要成为沈哥这样的人,才好跟我师父配合!”
“你?”杨光啧啧的道:“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容易了。这个需要阅历知道吧?还需要情商!你跟你师父啊,一个天然呆,一个情商负,估计都成不了沈连从。倒是我,”他摸了摸下巴:“我努努力还有可能。”
夏朝蕊立刻就跟个乍毛猫一样,瞪圆了眼睛:“我怎么天然呆了?我师父怎么情商负了?我们都是双商超高的天才!”
“说你还别不服气。”杨光道:“就比如说刚才你们审那个美女,美女说叫了两个陪唱,嘿,你俩人都没在意,要叫我啊,我肯定问问,男的女的?为什么叫陪唱?陪谁唱几个问题就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到什么程度”
她正哑口无言,就听身后柏暮成淡淡的道:“陪唱根本不存在,为什么要问?”
杨光一愣,赶紧站直了:“头儿。”
他继续道:“能一针见血,为什么要绕个大弯?”
杨光嘿嘿一声:“我就随便说着玩。”
柏暮成点点头,就拔步走了,可把夏朝蕊给得瑟坏了,她小尾巴翘的高高的,小声跟杨光道:“陪唱根本不存在,为什么要问?”然后做出柏暮成严肃的表情:“能一针见血,为什么要绕个大弯?啊!说啊!”
杨光一抬头看柏暮成已经没影了,伸手就来揍她,夏朝蕊早一溜烟跑了,追上了柏暮成,伸手抓着他胳膊:“师父师父!”
柏暮成嗯了一声,她开开心心的挂在他手上,“师父你真厉害,我以后会努力的,我要跟你一起审人,我配合你,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柏暮成嘴角弯了弯,“嗯。”
她刚好侧头看他,就看着窗外的阳光,映着他微弯的唇角。他眉眼漆黑,五官线条阳刚,整个人刀锋一般凛冽,可是那个笑,又莫名显得温柔。
外表有多冷硬,内心就有多柔软。她看着他,忽然道:“师父,你以后还会收徒弟么?”
柏暮成随口应她:“不知道,怎么了?”
她低头抠着他的衣袖,她知道她很没道理,可是她真的不想让他再收徒弟了啊!想到这么这么历害的师父,要这么认真的去教另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哪怕是只猫,她都不开心。
要是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师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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