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十一年,双春之年,宜嫁娶,此乃良辰吉日。
定远侯府,褪去白天的锣鼓喧天,鼓乐齐鸣,夜晚的寂然无声明显不太应景。
天空罩着厚厚一层黑云,断断续续的雨点坠落尘土,只是刚落地,便被泥土吸走了颜色,仿佛它们没有来过一般。
当雨点连成一串串雨线,雨水混着泥土的味道渐渐清晰……
西院正房里,红烛摇曳,烛光一刻不停地舞动身姿,勉强衬托着这喜庆的日子存在过。
红锦盖头下,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昏昏欲睡。
“小姐不能睡,世子还没有到……”秋霜看着摇摇欲坠的罗媛,一个箭步扶正她的肩膀。
“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
罗媛手扶额头,愁容满面,从天还没有亮,一堆婆子丫鬟就把她折腾起来,到现在半夜,还不让睡,再不睡,她就通宵了……
坚守岗位二十四小时了……
秋霜看出了罗媛的烦躁,“不如,奴婢去打探一番?”
“不成”,一个哑哑的声音猛然反对,“这是在定远府,不是国公府,岂能由你我随处打探的,如此说出去,会被人耻笑我们国公府不懂规矩。”
“可是”,秋霜还想说什么,被刘婆婆瞪了回去,便没有再说下去。
罗媛懒得管她们说什么,双腿盘坐床边,两手捏指落在膝盖处,以静心打坐为幌子假寐。
“小姐,这样,不合规矩”,刘婆婆虎背熊腰挪到她跟前,两只眼睛瞪的像牛蛋,怒视盖头下的新人。
见罗媛没有理会,倔强弯下水桶粗的腰,强行扯下她的腿,双脚沾地,两腿并拢,双手相握,做出一副大家闺秀出嫁该有的样子。
秋霜上前阻拦,被刘婆婆一把甩了个踉跄。
忍!
罗媛忍着,自打她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刘婆婆就一直伺候她,从吃喝拉撒,到衣食住行,无一不按着她的要求做,凡是她反抗,等来的是国公的一顿训斥和惩罚。
来国公府,不过一月有余,她很少用双腿走路,大部分都在跪,跪了祠堂跪院子,跪了院子跪祠堂,有时候她在想,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得了关节炎。
还好有贴心的秋霜丫头,给她做了精巧的棉垫,使她的膝盖免受煎熬与疼痛。
一道白光闪过,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
嘎吱……
砰!
“都出去”,一身喜服的司寒轩声音透着冰冷,眼睛扫过秋霜和刘婆婆,满眼的嫌弃和不屑。
“世子还没有掀盖头”,刘婆婆到底是个墨守成规之人,丝毫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她笃定地站在罗媛身边,稳稳当当,踏踏实实,壮硕无比,一身横肉也挡不住她自视清高的灵魂。
“滚!”
嘎吱,砰!
刘婆婆重重摔在雨水里,像一只笨拙的千年龟王扑腾着自己的四肢。
司寒轩抬眼扫过秋霜,嘴角扬起一抹冷魅阴笑,“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
秋霜瑟瑟发抖,展开双臂,怂包的胆子下支撑了瘫软的骨架,“世子爷这是要做甚?”
“洞房花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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