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传来河水的呜咽,北方数千丈外,宽阔的河流冰雪已完全消融,隐隐的水声盘旋在庄楼四周,东方的空已隐隐有了一丝鱼白,这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庄楼燃烧至尽的火把在散发着最后的热量,耳墙没有半个人影,龟缩在角楼里值夜的守卫,发出轻轻的酣声。
南方黑暗笼罩下,一条黑影极速闪到护庄墙下,侧耳听了半刻,极速狂飙导致的气息迅速稳定下来,回头望了望,坚毅的脸露着一丝狰狞和决绝。
纵身攀墙垛,快速探望了一下,静悄悄没有一丝声息,翻身而过,没有半点滞碍,迅速往庄子西面闪去。
庄子最西边,一片错落有致的梅林间,掩映着几座古朴的木屋,轻车熟路,一座屋檐下
梆梆,一连两声有节奏的敲击声,“雪娘开门。”低低的呼唤响起。
片刻后,吱吖一声轻响,影子闪进了屋内。
夜色下一位皮肤白皙却又不失健康的少妇,满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夜行人:“云诚,你,你不是随二爷去寻友吗?如何这般……”
人影急促道:“雪娘,快去通报少夫人,二爷遭难了。”
一刻过去,正屋内厅,清丽的少妇满脸泪痕,压抑着悲切,呆呆望着面前的汉子。
“云诚,二爷这么含冤被伏?”
雪娘搀扶着少妇哭啼着问道。
“二爷被郡王府公子派人伏击嫁祸,苦战之下,最后伤重被俘。云诚无能,二爷事先发现不对,为免少爷和夫人受牵连,派我赶回来报信,还请少夫人早做打算。”
雪娘看着夫人,急促道:“这可怎么办啊……”
片刻,少夫人摘下颈间一条玉坠,淡金色的丝线,两颗水滴似的玉坠,一明一暗。分出那颗明亮的玉坠,默默的回身,绑在床尚在熟睡的孩童脖子。
收拾了一个包裹,摘下墙壁一柄宝剑,轻声道:“走吧……”虽事出突然,可毕竟不是凡俗人家,少妇也曾习练武,一身底子还在。
云诚夫妇二人连忙起身,“快,雪娘,回屋带磊儿一起。”
一炷香后,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女人,两个四五岁的孩童,在寒风悄悄离开梅园,沿着庄西径,往北边玉睴河潜去。
色微亮,庄内最东边一所宽广奢华的庭院,门口是一对威武霸气的石狮子,此刻,大堂内,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头正神思不宁,在焦急的等待。
堂一个壮硕的汉子在堂内垛着步子,却难掩脸的焦虑,烛台几乎耗尽生命的烛光,在晨曦摇摇欲坠。
“爹,到底成不成啊,千万别出岔子,焦儿在郡王府做公子护卫可别不成啊。咱们陷害二少爷,族长知道可都没命呐。”
“闭嘴”老头怒喝一声
“蠢货,老东西外出寻药,他那老二勇武过人,若不乘此机会除掉,它日如何争夺族长之位。”
“何况他此去何止万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我父子此把所有事情做齐备了,管教他找不到破绽,何况即使他回来了,也是找郡王府麻烦,呵呵,他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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