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没二话,立即施开轻身功夫,霎时间就从我们身边掠了过去。
云裳的身法之快,身形之鬼魅,都是我平生所见之最,伲正自然也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法,见云裳的身影从黑暗中瞬闪而过,脸色顿时一惊。
但很快,他脸上这道惊讶,就变成了气急败坏的表情,那张脸拧巴的,眉头和鼻梁都快团在一块儿了。
云裳从他身边这么一闪,他便能想通我为什么让云裳拿着佘锦荣的背包了——因为没人能追得上她。
就算伲正一伙真能找到摆脱我们的办法,也无法顺利从云裳手中枪回背包。
云裳太快了,纵使你的修为、手段比她高也毫无意义,她只要不想和你硬拼,你就只能傻站着看她熘走,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伲正那张瘪得不成样的苦瓜脸,我心里先是乐,可乐着乐着,便忽地警觉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说起来,伲正和我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仇怨,目前来说,我们只是立场不同,所以才站在对立面而已,这样一个人,我为什么要压榨他的心境,并以此为乐?
看破了人心,就看不破红尘了。
师父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耳边惊现,让我从头到脚打了个冷颤。
当你彻底看透了人心,就很容易贪恋于玩弄人心,那种贪恋就像一个泥潭,一旦踏进,便很难再拔出脚来。
到底是因为最近心绪浮动大,导致自己失了底线,还是说,我已入泥潭而不自知。
我不知道。
心里想着这些,我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直到云裳如魅影一样刺破黑暗,再次回到我面前,我才稍稍舒了一下眉,问她前面有没有异常。
云裳摇头称前方的路段分支众多,她怕迷路,没敢走太远,觉得快感应不到我身上的炁场了,便匆匆赶了回来,在她走过的这段路上,并未出现异常。
面对云裳的时候,我不愿让自己看上去太沉重,这样云裳会担心我,等云裳再次退队伍的中后方,我才再次将眉头缓缓蹙起。
我心中十分担忧,担心自己真得陷入了泥潭,我知道,那个泥潭,一旦陷进去,就连人格都会悄然发生变化,即便是入了道,一样会变。
期间伲正时不时地朝我这边扫一眼,前后大约扫了我十几次之后,他突然叹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一样,用一种强鼓勇气的口吻说:“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哪句话?”
“只要我实心实意地助你,你就不为难锦荣。”
嗯?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我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老小子又想做交换。
心里这么想着,我脸上则依旧不露声色,只是点一下头:“嗯。”
就听伲正说:“从刚才开始,我就见你面色凝重,恐怕你也发现了把,这条路有问题。”
啊?还有这种事!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伲正,我可不是因为这种事才耷拉脸的,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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